仁穀的要求打斷了安娜的思緒,也讓她更確定了方才聽到的不是幻覺,仁穀確實是真的要讓酒吞與自己同行。
安娜幾乎想都沒想,激動的驚呼出來:
“爺爺,這怎麼可以?!難道您要我和這樣一個……”
“安娜,不會有事的,它作為你的式神,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同伴。”
仁穀打斷了安娜的質疑,聲音低沉而洪亮,擲地有聲,在逼仄狹小的酒窖空間內,不斷回響共鳴,給人造成一種強大的精神壓迫感。
恍惚間,安娜仿佛看到了身周有無數仁穀朝自己走來,逼迫她馬上同意。
“不,可是這也太……怎麼能夠讓濫殺人類的鬼怪和我同路呢!”
安娜幾乎是逃跑般的奔出了酒窖,回到了陽光初現的花園中,清晨爽朗的日光和新鮮的空氣,令她胸口的壓抑不安感稍微被緩解。
而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是仁穀也追了過來。
安娜回身低下頭去,做出道歉的姿勢,她知道自己如此明顯的當麵反對和駁斥族長的意見,在族內已經是大不敬的行為。
就算此處隻有兩人加一隻鬼,仁穀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丟臉,但這件事本身性質的嚴重程度,安娜心中就已經能猜到一二。
恐怕會被家規處罰吧,甚至是禁足限製自由,隻是這一切懲罰,至少要等營救夏禹的父母成功以後再說。
眼看仁穀的影子越來越靠近,她剛想開口先誠懇的認錯道歉一番,博取對方的原諒,然而仁穀卻率先開口了:
“安娜,我大概能猜到你心中的抵觸感來自何處,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聽完此事以後,說不定你會產生改觀,到時候你在決定,要不要與酒吞童子簽下臨時契約。”
聽到仁穀居然並沒有要責罰自己,甚至連一點憤怒和不滿都未曾流露,安娜的心中稍許安定了些,輕聲應道:“好的,爺爺您請說吧。”
“我想你應該曾經好奇過,所謂的鬼,到底是什麼東西吧?”仁穀別過身子,望著地窖的方向說道。
“呃,最初聽您說天照院家是飼鬼的一族時,我確實有過疑問。但您一直未曾提及過他們的來曆,我個人臆測,應該是某些弱小的惡魔或本地神,或是被賜予了力量的動物,所變成的精怪吧?”
仁穀搖了搖頭,回答道:
“確實有一小部分是這樣的,但是,大部分你所見到或是聽說過的鬼,尤其是那些較為強大和傳奇的,包括今日的酒吞童子,他們的起源,卻是和你一模一樣。”
“和我一樣……什麼意思?”安娜不敢置信的喃喃問道。
仁穀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嚴肅,口氣中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之意,沉聲說道:
“那就是說,其實幾乎絕大部分的鬼,它們本來都是被神魔附體的人類,被過於龐大的力量和扭曲的精神所淹沒,雖然吞噬了附身的神魔,但他們自己也慢慢喪失了原來的人格和精神,是無數極端異能者的末路和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