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終於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仆人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像是被抽掉了線的木偶,整個人疲憊鬆弛下來,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啊?!難道是……”安娜到底還是孩子,哪裏有仁穀這樣的城府和氣量,一聽到如此血腥詭異的場景,不禁驚叫出聲,但又隨即安靜下來。
“竹林裏的屍塊…麼?看來,大概也就隻有這種可能性了……”
仁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仆人說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幸好你發現得早,快去休息一會兒吧。”
仆人剛想要點頭答應,忽然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他以為自己隻是因為情緒激動,再加上過於勞累,而導致一時氣血上湧而已,便想要在身旁的桌子上撐一下。
然而當他伸出手去,想要接觸桌麵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如同長了腳一樣,離自己漸行漸遠。
怎麼回事?是我出現幻覺了麼,為什麼桌子已經跑到了如此遙不可及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他心中正常的理智和思維,都在越來越嚴重的昏沉感裏消散殆盡,殘留的隻有想要趕緊找到桌子,扶住身體的欲望。
可那張桌子卻像是要故意和自己作對,幾乎已經跑到了天邊去,縮小到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黑點。
那是什麼東西?一個黑點?我為什麼要追尋那個黑點?我想要幹什麼?
還有……我是誰?
無數問題夾帶著無邊的倦意,一齊突破了他的精神防線,徹底占據了他大腦中的所有容量,沒有留下一絲用來思考的餘裕。
隻聽撲通一聲,那個仆人便當著仁穀和安娜的麵,重重摔倒在地,不省人事,陷入了沉眠之中。
麵對這種情況,且不說仁穀,就連安娜都沒有感到絲毫奇怪,而是例行公事般的站起身子,到外麵叫來其他的下人,將其搬回員工宿舍中休息。
而別的下人們見此情形,也仿佛司空見慣,沒有提出任何疑問,也沒有露出什麼有明顯感情傾向的表情,隻是依照小姐的吩咐行事罷了。
當所有下人都離去之後,安娜才恭恭敬敬的稱讚道:
“爺爺,您的陰陽術越發出神入化了呢,這一次我都沒有注意到您何時出的手,對方便已經暈厥過去,意識渙散,這次恐怕隻需要小半日的時間,便能重置所有記憶吧?”
“差不多吧,好在他看到的事情不多,而且因為過於慌亂的原因,恐怕本來留在腦海中的,也隻是零碎的記憶畫麵而已,因此清洗起來沒什麼阻礙,等他醒過來時,就會以為自己隻是看了部恐怖片吧。”
隨後,仁穀又點了點玄關處掛著的風鈴,說道,“安娜,你還沒有開始學結界布設之法麼?否則你應該注意到門口這枚風鈴上就藏有玄機,凡事聽到它搖曳之聲的人,精神狀態都會被我介入幹涉,那時隻需要利用非常簡單的幾個手勢,就可以觸發預設在他腦中的記憶回溯了。”
“是的,抱歉,最近黃老那裏事務比較忙,我本來是準備下周開始研習結界知識的。”安娜致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