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那時的他才知道，原來她已為自己犧牲了那麼多。
顧言涼趕到時，急救室的燈已經亮了許久。
門外，隻有端木一人焦急的等候著，時不時追上去詢問著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顧言涼走上前詢問他。
端木一見是他來了，如釋重負般摘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不經意露出了手腕上的傷。顧言涼發現，轉過身來的端木胸前全是血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難看的質問到，眼睛盯著急救室：“躺在裏麵的又是誰。”
意識到顧言涼的語氣有些激動，端木急忙否認到“這血不是我的，是沈棲的。”
顧言涼聽了，心底一怔。
怎麼會是她？
端木看著呆住的顧言涼，心一沉。
原來他也是放不下她麼？要是沈棲看見這表情，一定會笑吧。
不過估計端木沒想到的是，當時顧言涼短暫失神是在考慮要不要采納沈棲的建議把計劃提前。
“其實你還是放不下沈棲的對吧？”端木試探著問，有些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吧，畢竟自己……
還是愛她的。
對於自己內心深處的回答，他也嚇了一跳。緊接著是泛臉的苦笑。
“端木，不可能的。”果然，一提到這，臉色口氣又回到萬年冰山。
“你還是趕緊說事情的起因吧。”端木是不會無緣無故叫他來的。
“你還記得陳啟明嗎？”端木凝視著顧言涼。
陳啟明？顧言涼陷入了沉思，“你是說前陣子因為濫用職權私進被不合格產品被我開除的人？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想起上個月他一不在公司，陳啟明就占著“自己認識行業裏的人可以優惠”的借口進了一大批建築材料，後經他回來調查才發現，這些全都是不合格產品，最過分的是這人在知道這件事後還開玩笑似的說：“怕什麼，又不是給我們住，質量差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顧言涼光想起那時陳啟明的表情就火大，就更不用說當時了。於是在氣頭上的他就把陳啟明開除了。
端木見顧言涼這樣問不禁會意一笑，“你或許忘了，陳啟明從小到大一直是你的對手，可都被你壓著，再加上這次對他的開除，他肯定恨死你了，所以對於某個人來講，他對你的仇恨是最好利用的刃器……”
“是吳之對吧？”顧言涼冷靜開口，這世上想害他的人，除了公司裏最覬覦那位子的吳之，還會有誰呢。
端木點點頭，“你也知道前陣子老爺子說他要選新接班人，你和吳之都是他多年重點栽培對象，所以……”
“前陣子那些照片以及關於我不利的新聞，都是他弄的。”。
端木點點頭，“是，但又不全是。這狐狸知道，要是他真是針對你，你爺爺一定會發覺，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叫槍手做的，他隻負責出錢，為了保險起見他連連係人都選擇不認識他的第三方，所以，沒有任何對我們有利的。”
顧言涼陷入思考。
“可，這一切都跟沈棲有什麼關係？”
端木聳聳肩，“還記得你叫我去調查那些照片的事情嗎？”
顧言涼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端木點點頭，“沒錯，一切都是她幫你擋下來的。她也是無意間在同學會上聽陳啟明說醉話時聽到的，於是她就花比吳之高一倍的價錢，把那些對你不利的新聞都毀掉。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受到警告郵件，而有時不會出現在第二天版麵上的原因。”端木突然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原本在我發現以後想去製止她，叫她別再做這些危險舉動了，可……”
“製止不住對嗎？”顧言涼問，其實他也知道沈棲的性格，一旦決定一件事，就絕對不會放棄的。
端木點點頭，“後來吳之發現了，他知道她是你的人，說不動她的，於是就叫人警告沈棲，結果見效果不大，所以想給她一點教訓。你也知道，沈棲租的公寓外麵，有一段路是沒有監視器的……”
端木說不下去了，麵色難看的低下頭，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說，那一副畫麵仿佛依舊在眼前揮之不去―――――――――原本今早端木是要去接沈棲上班的，誰知道趕到她家時，隻看到一位婦人在門口那呼救，慌忙打著電話，他開車疾馳過去，隻看到依靠在牆角渾身是血的她，麵色慘白，用已經漸漸無力的手捂住不停出血的傷口，婦女見有人來了急切的哀求：“趕緊救救這女孩吧，她快不行了。”
端木立刻抱起她放進車裏，她虛弱的抬起頭，看清了來人，咧開嘴笑了，磕磕絆絆的小聲囈語：“你……你來了……就……好……”聲音漸漸消失，端木隻看見她嘴動著，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到醫院時端木感覺懷裏人兒的體溫正在逐漸消失……
“那家夥竟然捅了三刀，其中一條還接近動脈……”說著他奮力將一拳打在牆上狠狠罵了句混蛋。
而顧言涼還沉浸在端木話裏不可自拔。
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她已為自己，犧牲了這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