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男子一直在尖叫,憤怒、絕望、無奈。
嘭!
汽車最終重重砸在崖底,巨大的慣性讓我的腦袋也狠狠撞了一下,瞬間失去意識。
我應該沒昏迷多久,醒來時天依然很黑。借著微弱的星光,我看到白人男子被卡在變形的駕駛艙,身體已經被擠壓成了兩截,滿臉是血,腦袋無力垂著。
不出意外,他應該死了。
想起他恐怖的力量,卻死在我手上,我暗暗歎了口氣。
汽車撞得從中間對折,車頭爛得不成樣子。駕駛艙被撞得高高翹起,白人男子一動不動,仍在不停地流血,鮮血滴到我身上手上。
我所在的後排還好些,車廂變形得不是很厲害,但我傷得也慘不忍睹,右臂和兩條腿都扭曲變形了,呼吸很痛,估計肋骨也斷了不少根。
身體不能動,稍微一動如同要被撕裂開來一樣,隻能保持現在的姿勢。
我睡了醒醒了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後感覺身體好受了些,於是試著動了動,總算能稍微動下了。我咬牙用左臂將右臂扶正,將兩條腿也盡量放平,看起來像正常腿的樣子。爺爺告訴過我,骨子長歪了非常麻煩,要重新敲斷了再接上。我可不想受二回罪。
弄完腿腳,我累得渾身大汗,身體嚴重發虛,腦袋也陣陣犯暈,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模模糊糊,隻是憑著最後一點意誌讓自己保持意識。
這是從未有過的狀況,我已經達到極限,嚴重透支。
我用意誌與虛弱的身體鬥爭了很久,拚盡全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我怕睡著了亂動,會讓右臂和腿長歪,哪怕長歪一點點,也無法接受。
窮吊斯一個,再加上殘廢,以後還活不活了?
沒想到我這樣的堅持,在一段時間後出現驚人的回報。
在這種狀態下保持清醒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就在我感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仿佛枯木逢春,體內突然出現一股莫名其妙的生機。
是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從四肢百骸生起,快速滋潤我幹涸的身體。我感覺到力量在不斷充盈,意識變得清醒,精力逐漸旺盛起來。
難道這就是化工研究基地訓練程序的效果?那天我怎麼也不能讓自己達到極限,沒想到在這裏無意中做到了,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現在生機勃勃,以極快的速度恢複。
有了力氣後,我可以將右臂和腿對接得更好,讓自己躺得舒服些。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沒有注意到左手心的嫩芽在飽吸了白人男子的鮮血後變得漆黑如墨。
將右臂和腿對接到滿意的程度,我閉上眼睛休息,靜靜體會身體裏不斷湧現的生機,感受所有受傷的地方在快速地愈合,我甚至能感受到血肉骨骼的生長,就好像用快鏡頭放的電演那樣。
躺了差不多兩天,我驚喜地發現傷勢好了大半。試著用了一下右臂,骨折的地方恢複正常,活動沒問題。又試了一下右腿,骨折處也沒有大礙。
於是爬出車廂,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