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十一)(2 / 2)

鳩蘭夜抖了一下嘴唇,他做了二十幾年太子,這是第一次覺到有些無措。鳩蘭夜又呆了片刻,隨後他目光閃躲,語聲低沉道:“時至昨日,你藏於大都的密探就已被太傅一一清洗……”

鳩蘭夜句句都是實言,鳩蘭夜眼眶處的肌肉忍不住猛跳,攥著指間上好的綢緞,傅雪衣仍舊心懷希翼道:“全部?”

“嗯。”鳩蘭夜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據千易所言,太傅所過之處,未有一隻漏網之魚。”

聽到自己的心血被尹玉連根拔盡,傅雪衣的眉間不由閃過一絲殺意。恐她再生事端,鳩蘭夜當即又將她緊緊抱住。

“雪衣,你是鬥不過他的。”一下一下的順著傅雪衣的青絲,鳩蘭夜開口勸道:“僅憑你一人,也是無法撼動秦國的……”

傅雪衣輕咬了一口下唇,豎眉道:“你怎知我一人不行?”

“我就是知道。”鳩蘭夜勉強笑了笑,又把話題繞到了原先起步的地方,“雪衣,不要再去冒險了。”腦中流光一閃,鳩蘭夜補充道:“也不要在想著去刺殺秦皇了……”

“憑什麼?”傅雪衣目光轉動,一雙剪水瞳眸死死地盯上了眼前這張剛毅俊朗的側臉,“鳩蘭夜,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

鳩蘭夜梗了一下。

他讓傅雪衣收手,是為了護她一個周全,不過若說他對秦皇沒有一點的私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且不說秦皇也護了他二十幾年,就隻他求了尹玉來做他的太傅,就能彰顯出他的一片慈心。

凝視著傅雪衣的容顏,鳩蘭夜眸色深沉,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雪衣,再等幾年好不好?”

雖說秦皇還不到五十,但他的身體,卻早已一日不如一日。鳩蘭夜讓傅雪衣再等幾年,就是想先等著秦皇駕崩,若那時候的傅雪衣還想著複國,他作為秦國唯一的儲君,自然可以將秦國曾經奪取吳國的城池雙手奉上。

傅雪衣定定的看著鳩蘭夜的眼睛,在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要的那抹驚慌後,傅雪衣淡淡道:“鳩蘭夜,我渴了……”

“我去給你倒水!”鳩蘭夜麵色一喜,隨即便跑出門親自去為傅雪衣倒了熱茶。

鳩蘭夜是太子,更是是秦國最矜貴的男人之一,但是今日為了能夠讓傅雪衣留在下,他也是拋開了那個華麗的影子……

鳩蘭夜去得快,回來的更快,不消片刻,他就已捧著一隻青花色的茶杯走了進來。傅雪衣伸著凝白的纖手,茶杯才到手中,她便潑了鳩蘭夜一身。

顧不上身上的水漬,鳩蘭夜定了定神,擔憂道:“怎麼了?”

傅雪衣櫻唇輕啟,徐徐地吐出兩字,“燙了。”

“燙嗎?”鳩蘭夜強笑了一聲,想起了方才自己往熱茶裏添的那少許涼水。

“嗯。”盯著地上的碎片,傅雪衣有些出神。

“那好。”鳩蘭夜直視著傅雪衣的眼睛,再三叮囑道:“那你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