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十二)(1 / 2)

鳩蘭夜轉身離開,他先是去隔壁房間換了一身幹衣,待他換完了衣裳,又為傅雪衣換了一盞新茶,茶杯到手,傅雪衣又潑了他一身。

“燙。”

鳩蘭夜微微皺眉,轉身再次退下,不過這次他倒是學聰明了,他沒有先去換了衣裳,而是直接先給傅雪衣倒了一杯茶。一拿到茶杯,傅雪衣就道:“還是燙。”

傅雪衣抬起手,還未將手中的茶水潑了鳩蘭夜一身,就已被鳩蘭夜抓了皓腕,

“雪衣。”鳩蘭夜目光深幽,徐徐問道:“涼茶也燙嗎?”

傅雪衣怔了一下,摸著毫無溫度甚至還略顯冰冷的茶杯,淡淡道,“我說燙,它就燙。”

定定的看著眼前人,鳩蘭夜不禁苦笑:“雪衣,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記得,當年他不顧生死救下她時,她也是這麼一副不冷不惹、不講道理的語氣。

“這不一樣。”傅雪衣扭過頭,她瞥著身旁的男子,冷聲道:“今日是你讓我留下的,若我留下,那便是你的客人,將客人招待好,難道不是主人家應盡的職責嗎?”

傅雪衣語氣不善,擺明了就是想要找麻煩,鳩蘭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你是客,你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鳩蘭夜服了軟,這讓傅雪衣更加不悅,可即便有再多的不悅,傅雪衣也隻能默默的留在東宮。

不是她貪生怕死,而是此時還不能被尹玉捉住,雖說尹玉抓了她也不一定會抹殺她,但是她藏於巫山的那幾萬將士,卻要徹底成了一枚廢棋。

傅雪衣心裏不悅,對鳩蘭夜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她在東宮住了幾日,就刁難了鳩蘭夜幾日。這倒也不是她刻意為之,而是鳩蘭夜恐下人伺候不好,以至於有關於她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人親手置辦。

不知是住進東宮的第幾日,傅雪衣又一次打翻了婢女捧來的衣服首飾。

“太子殿下。”一腳踩在鳩蘭夜精心準備的衣物上,傅雪衣低聲道:“你該知道的,我隻穿意娘做的衣裳。”

意娘是如意坊的二當家,亦是四國有名的裁縫。意娘每年隻會為固定的幾人量體裁衣,巧的是,年年都有傅雪衣。

傅雪衣隻是刻意難為,鳩蘭夜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他讓千易拿著東宮的牌子去了如意坊,沒過多久,千易便從意娘手中拿了三套現成的衣裳,當然,這三套傅雪衣能穿的下的衣裳……無一不是女裝。

穿著十幾年都未曾再碰過的女裝,傅雪衣臉色更冷,待入了夜,鳩蘭夜便去了隔壁,他才脫衣躺下,傅雪衣又扯了床頭的那根小紅繩。

鈴鐺發出響聲,鳩蘭夜便裹著外袍下了床,太子爺一路衝到了傅雪衣的門外,連腳上的鞋子掉了一隻都不曾發覺。

“怎麼了?”鳩蘭夜匆匆走進房中,坐到床邊,撫著傅雪衣略帶蒼白的臉頰,擔憂道:“可是又做夢了?”

當年吳國亡國時,當年他才救下她時,她就天天做惡夢,每夜都會在一聲聲“母後”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