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幸運了，保住了命，隻是之前的很多事情，他已經記不起來了。”
“或許還有機會，隻是我一直很困惑，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擔子承擔下來，你應該也清楚，這可能是一輩子得事情。”
汪凝看了我一眼，道“你這是在采訪嗎？”
“並不是。我說過，會尊重你的意願。”
“嗯”汪凝有些遲疑“如果我不管，他可能活不下去，這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他跟子牧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顧秋澤也在這裏待過吧？”
“啊？”
“掛在門口的那副照片，上麵印著他的名字。”
“沒錯，他曾經是這裏的管理員。”汪凝似乎也並沒有回避的意思：“從犬舍剛剛建立的時候開始。”
“這麼說已經有些年頭了？”
“沒有，還不到一年。”
這一點在當初的報道中卻是誰也沒有提起過，事實上，當初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楚子牧的身上，顧秋澤盡管是幸存者，但卻並不是主角。
“其實，這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
“你指的是什麼？”
“一個企業家和孤兒的友誼，為什麼會如此的深厚。”
汪凝輕歎了口氣，又露出了她那種過場式的笑容。她的笑容有點像拍照片時故意擺出的poss，無法揣測出她內心中的任何想法。
“我不明白你笑是什麼意思”我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直接。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汪凝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拿出一本舊書，在書的中間夾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
“這是一張合影。”汪凝把照片遞給我，照片中是兩個男孩，相互抱著肩膀，有點像是兄弟，照片上有日期，這些1998年12年13日，下麵還有一小行字，上麵寫著“攝於xx市福利院”。
“這是他們兩個人？”
“沒錯，他們兩個十幾年前就認識，那是一次學校辦的活動，家庭條件優越的學生，去陪福利院的孩子過周末。”汪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一次見麵之後，兩個人一直保持聯絡，包括子牧出國留學的時候，也一直保持書信來往。”
“說實話，這一點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隻是由於生活環境的不同，子牧成了企業家，而他成了一個混跡在社會裏的無業遊民。”汪凝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門口那張流浪狗的照片，似乎在沉浸在過往之中。
“後來，楚子牧就一直把他留在身邊生活？”
“或許是怕他越來越墮落吧！”
“哦”我說：“所以現在你決定照顧他，也算是秉承楚子牧的意願嘍？”
“算是吧”汪凝的表情有些十分微妙的變化：“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好吧，如果你這裏有什麼需要，我想我能盡力的幫助你，至少在我的心裏，你的行為很偉大。”我盡量尋找一種更加貼切的措辭：“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呢？”
汪凝搖著頭：“本來有很好的計劃，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一切都不複存在了，計劃又有什麼用呢？”
“我能理解你這種感受。”我很難找出什麼話來安慰她，畢竟我來的目的也並非是想要安慰她，我接著問：“你還跟楚子牧的母親住在一起吧？我聽其他媒體的朋友提起過。”
“嗯。子牧的公司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打理，而且阿姨一個人也肯定沒有辦法接受失去子牧的現實，我在身邊或許會好一些。”
“我一直都想問你，對於楚子牧遭遇的那起火災事故，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疑惑。”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汪凝眨了眨眼睛，臉上仍然是那種冷漠到讓人看不出任何情感的表情，我接著說：“比如說，他那天為什麼要和顧秋澤去廢棄的別墅？”
“子牧經常去那裏，有時候還會在那裏過夜。”汪凝抿著嘴，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他在那裏生活了十幾年，他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回到那裏，能夠讓他平靜下來，這也是他一直要留著這個別墅的原因。”
我又跟汪凝聊了一會，盡管她說話毫無聲色，但卻並未對我這種毫無來由的盤問表示半點的不耐煩，我想這是她獨特的修養，如果這是她刻意表現出來的淡定，那麼我想，即便是聊得再多，在她這我注定都會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