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索蘿一笑,仿佛沒有看到弗言臉上抖動的肌肉,回答的極其隨意。
弗言無言,皺眉看著她:“那你知道,你混血族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參加龍試的嗎?更別說是龍獵了。”
“我知道。”索蘿依舊這麼回答。
見此,弗言不知該說什麼,其中關係他都已經挑明了,但索蘿這麼不鹹不淡,他也不知她懂沒懂。
龍獵不是那麼好玩兒的地方,不說她會不會被裏麵的殘酷生存弄死,單說被其它龍族殺死的可能性就很高。
尤其還有艾拉在。
索蘿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如果二長老很為難的話,可以告訴其它長老,如果我能從龍獵中活下並且沒有晉級前十,我自願離開孽龍穀,此生在不踏入一步。這樣,如何?”
弗言身子一震,沒有立刻說什麼,眼中飛快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他轉身走到一旁的高台酒桌上,在透明的高腳杯裏倒入了血色的紅酒,目光看著它蕩漾在杯中劃出弧度。
氣氛僵持了,像被什麼凝固著,空氣的流動都減慢了。
弗言不說話,輕抿著酒,良久才凝視著酒杯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血紅色。”
“……”索蘿不語,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她現在有的是時間,不介意浪費這一點。
“它叫原罪,罪孽的罪,聞著酒香濃鬱,其實沒有味道,也沒有酒力,喝一大瓶也不會醉,我收藏了很多,因為它的顏色在所有酒中最豔麗。”弗言緩緩道:“知道為什麼它的顏色鮮豔如血,又名原罪嗎?”
索蘿下意識道:“為什麼?”
弗言笑了笑,杯子傾斜,原罪像一條血痕般順著流下:“原罪,得之此名,自然是有罪。著酒中濃鬱混雜的,是懲罰之龍的血液,他們的罪孽溶於酒中,便無色無味。每一年,龍殿都會釀出數百瓶這樣的酒,一條龍隻取一次血。”
“龍族有這麼多犯了戒律的族人嗎?”索蘿震驚的不知該說什麼。
她知道龍族的戒律比所有種族都要殘酷,他們的強大之道,是吞噬自己的其它族人,獲取他們的力量,使自己變的強大。
可每年便有數百頭龍成為犧牲品,進祭更加高貴的王者,這才是真正的弱肉強食吧。
“二長老想說什麼?”壓下心緒,索蘿問道:“與我說這些,不會隻是想告訴我,每年為高貴王者獻祭的有多少吧?”
聞言,弗言微微一笑:“這些烙上罪之名的龍族,每一個,都比你強大。但在比他更強大的王麵前,隻有成為祭品的份。還有,他們確實有罪,一如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就是罪,不殺我,隻是為了我得父親,對嗎?”索蘿沉默了半分鍾,笑道:“在你們眼力,我弱小的連人類都比不過。待在這裏,不做反抗,像以前一樣,我才能活下去,離開這裏,對你們而言,我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是吧,二長老。”
“是的。”弗言點頭。
“也就是說,除了離開龍族,其它的要求,你都會為我盡力去達成。”
“是。”弗言道,放下酒杯:“你很聰明。”
索蘿道:“我隻想參加龍獵,廢物也有理想嘛,大不了,你可以派人監視我,我隻是個廢物罷了,就算憑借那顆石頭,也敵不過高貴的龍族。全當我,去圍觀。”
弗言想了想,去看索蘿的眼睛,黑色的眼瞳在龍族很奇怪,尤其是帶著淡淡墨綠色,也很漂亮,像璀璨墨碧色的貓眼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