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手拉離了他的麵具,有些失控的吼道:“你想幹嘛?”
“對不起。”感受到了他的怒氣,我低聲道歉。
畢竟我並沒有權利去揭露他的隱私,雖然我很想知道事實是否真如我猜測的一般。
“我隻是怕會嚇壞你。”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他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是我不對,不該那樣做。”不該妄想把他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起來。
他放開我的手,輕輕的為我揉著被他捏紅的手腕,幽幽的說道:“對不起,我太用力了。但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想著摘下我的麵具?”
“嗯。”我輕若蚊蠅應著。
就這樣,我在那裏住了下來,以後的日子很簡單,我差不多一半的時間都在藥缸裏泡著。
今日,我像往常一樣浸泡在藥缸裏,鬥室之內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呼吸之間,縈繞在鼻尖的都是那種熟悉的藥香。
風吹過,圍繞著藥缸的白色的紗帳隨風起舞,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隨後又幡然落下。不厭其煩的一次次重複著這樣的輪回。
物換星移,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過了半年這樣的日子,從起先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慣成自然。
幾個月前,毒很厲害的發作的一次,幾乎要了我的小命,但最後我還是撐了下去,離非說,這次難關度過,已經算是小勝一籌。
但願如此……
這段時間和離非相處下來,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他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知道我的一些愛好,我每每問及,他總是說猜的。
但總不可能每次都猜的這麼準吧。
心裏那份預感越來越強烈,他真的會是他嗎?
“紫兒。”紗帳外又響起了熟悉的叫喚聲,拉回了陷在思緒之中的我。
我知道那是離非來給我換藥了。
從藥缸中起身,我拿起浴衣披在了身上,轉入屏風之內,對著外麵的人輕喊:“進來吧。”
透過屏風,我清楚的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今日感覺如何?”離非一邊換藥一邊問道。
我們隔著一層屏風,看不見彼此的表情,卻可以清楚的看見人影的動作。這種感覺很曖昧,但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捅破。
“不錯,這段時間毒發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我據實回答。
剛開始我們並不確定這方法是否真的有效,但自從幾個月前那次難關度過以後,我的身體狀況真的逐漸轉好,毒發的次數也已經不再那麼頻繁。
“這樣就好。”他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帶著幾分愉悅。這段時間他不再像以前那麼冷漠了,多了幾分人氣。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功勞?
簡短的幾句對話以後,沉默又在我們彼此之間散了開來,我們雖然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彼此之間的話題卻少之又少,可以說除了有關毒和藥以外,都不曾多說過一句話。
他默默的幫我換著藥,我靜靜的透過屏風看著他,我們之間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趙澶……”思索了良久,我淡淡的喚道。
屏風外的身影沒有異樣,依舊的換著藥,等到全部換好以後,他才幽幽的問道:“你剛才在喚誰?”
“沒什麼。”我輕輕的掩飾了過去。
為什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我真的猜錯了?
“藥已經換好了。”他嘶啞深沉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甩甩頭,我甩掉了心中的疑惑,不想再去多想。
“謝謝。”
“那我先出去了。”為了避嫌,他始終都不會望向屏風,交代一聲以後,他徑自走了出去。
我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褪去身上的衣服,再度滑入藥缸之中。換過藥的藥缸,藥味更加的濃重,胸口那股猛竄的氣流也因此而平穩了下來。
他真的不是他嗎?或許我真的猜錯了,聲音明明也不像,但為何給我的感覺卻如此的類似,幾乎讓我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經過這次試探以後,我很久沒有再去想這件事,把它當作自己的一個秘密埋在了心底。
“紫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年後的冬日,我毒發,疼痛難耐,他陪了我三天三夜。
“紫兒,你如果很痛的話,就咬我吧。”他伸出手讓我咬,那時候的我痛的厲害,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紫兒,太好了。你體內的毒已經去除了大半。”二年後,我毒發的次數越來越少。
“紫兒……”那次,下雨天,我跌倒的時候,他心疼的呼喊。
“紫兒……”那次,我推他下水的時候,他無奈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