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止不住流動,小陸爺停不下腳步,佛塔他已經繞了無數圈,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呼喚!
源自體內的某種力量在呼喚!塔林中央最高的佛塔也在呼喚!該不該去?小陸爺第一次這麼猶豫!漸漸有些不像他,但是小陸爺不會去考慮像不像自己的問題,如果開始考慮那些無聊的問題,就不是像不像他的問題!那樣他就不是他了。
青山寺的佛塔,曆代高僧的坐化之地!到了老和尚這一代,悟字輩皆去隻留下老和尚一人,孤孤零零。佛塔為七層,意為七級浮屠。
小陸爺看了佛寺塔林中的那人好久,那人也在看著小陸爺,小陸爺心裏明白卻保留著這份好奇心,湊了上去!小陸爺知道那人的身份,知道他為何在此,小陸爺因何感到好奇呢?
小陸爺不想知道那人的好皮囊,那人的衣錦華裳,以及靜思美好的臉龐。小陸爺對這個人感興趣,關於他的性格,內在,以及行事方式。
“施主從何處來?”燕丹靜坐在塔林之中,清秀的麵貌,日光明麵。絕不像是如今燕國的主人,他隻是一個潛心修佛的男人。
燕丹也同樣猜到了小陸爺的身份,雖然他們素未謀麵,燕丹卻有所耳聞!天下間最懶散、最由著自己性子的男人,也是天下間最不可招惹的男人,如果說招惹秦政麵臨的可能是大軍壓境,千萬人的鮮血祭奠!那麼招惹小陸爺的後果就是不計後果!小陸爺會百無禁忌的將你置之死地絕無後生。
小陸爺聽到老禪師般的發問,知道這道題,自己不能答錯亦不能答對,這是幾乎所有略知佛學皮毛的人都了解的答案!怎會是一國之主提出的問題,所以小陸爺不答反問“燕要何處去?”
“將至秋季,燕要南去!”燕丹不得不答,不然依著那人的性子,反複提問是不會有結果的。
小陸爺笑了,因為燕丹也是一個妙人,是妙人就很有趣!小陸爺樂得如此,道“既然燕要南去,你這隻燕子為何留在此地?”
燕丹無奈的低頭淺笑“久聞陸家小陸爺是個有趣的人物,如今看來此言不虛!”燕丹一雙粗糙的雙手與清秀的麵龐極不協調,指了指前麵,示意小陸爺坐下。
小陸爺也不拘謹,隨意而坐,毫不隱瞞道“我從雲華城來!”
燕丹微微一驚,心下明了,笑道“溪穀子弟氣魄當真是大的驚人!你們就不怕韓國冤死之魂,對你等魂牽夢縈?”
“鬼神之力焉有懼意!”小陸爺坐的坦然,麵上是自信滿滿,隻是想到燕丹於此,麵上又多了一絲不解,問道“為什麼要依靠佛寺?”
燕丹明白小陸爺指的是何!隻是如今朝堂內王權衰落,軍權在各將軍手中難以收回,而自己這個燕太子就像是一個空架子,擺設而已。然而,青山佛寺的威名燕國將軍們還是很敬畏的,所以燕丹來做燕國佛寺的俗家弟子,借佛家的威名來震懾朝野內的不軌之心。青山佛寺又想借助世俗的力量,來光耀天下,兩者不謀而合。
燕丹是迫於無奈下施展的計策,若想保留燕氏的權威,他必須犧牲自己,這也是他久居佛寺的原因,其中的苦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燕丹明白小陸爺這是在發問!“為何沒有勇氣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看來溪穀子弟多厭惡佛門並不是傳聞,燕丹苦澀一笑“我不是沒有勇氣,而是不得已!”
小陸爺扯著僧袍,僧袍看上去莊嚴神聖,可是穿在小陸爺身上總有那麼幾分不搭!什麼不搭?僧袍的穿法規矩嚴謹,小陸爺穿的寬鬆,所以本質不搭!衣服的韻味與他的性子不符,所以本意不搭!
燕丹口中的勇氣和他奪不奪燕國權利亦是不搭。不要稱自己有無盡勇氣,隻要有一件事你不敢做,就是懦弱!
“借助佛寺的威名,燕丹你隻會是一隻籠中鳥!”小陸爺可能覺得坐著有一些累,就躺在地上望著佛塔、望著天,心中那抹悸動越來越強烈,要不要去?小陸爺還在考慮!
小陸爺從未說過自己是勇士,但也絕不承認自己懦弱,因為世間有許多事他都做不到,比如傷害自己的朋友親人兄弟,小陸爺對於這些事情絕對是避諱的,誰若發問,善惡皆打殺!
籠中鳥好看不中用。青山佛寺養的就是燕丹這隻燕,圓德住持是好計劃!當今天下這盤局,他燕丹能看懂大秦意圖魏國,但卻不知溪穀子弟真正的意圖是什麼?他是一隻燕,因在籠中,難以南去的燕!
“我想好好看一看這天下!”燕丹暢往奈何難以實現。
小陸爺不覺得籠中鳥會有何誌向,狗眼看人低誰都會!小陸爺不是狗眼,是劍眉星目的星目“你想出去?”
“想又如何,身在佛寺,猶如囹圄難得自在!”燕丹感歎道小陸爺開始不耐煩,訓斥道“小爺我隻問你想不想出去?”
燕丹低頭沉思一下,而後抬頭眼光無比銳利,堅定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