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清晨,小陸爺便一直縮在街角。身上忽冷忽熱,滾燙、像一壺沸騰的水,冰冷、猶勝萬年寒冰,小陸爺緊了緊胸口抱著短劍,箕坐在地上。
小陸爺病的很重,從未沒有發生過的狀況,突然有一天在某些巧合下出現了,所帶來的影響是前所未有的。這場病輕易的將天地無畏的小陸爺擊倒在地,體內三種力量不停的交織、相撞、爆裂,身子忽冷忽熱,縱使他是傳說中的純陽之體,也顯得有些無力。
街上亂的雞飛狗跳、塵土飛揚,瘋狂的大白菜以及破碎的雞蛋君……,就像是小陸爺體內不知名的力量一般,相撞!然後爆裂!幾名從街頭打到街角,好不快活的小無賴,看到了一身華服箕坐在地,懷裏緊緊抱著什麼,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子弟!懷裏藏著的或許是什麼寶貝吧!幾名街頭不學無術的混小子,打起了此時重病小陸爺的主意。
一個小混混覺得小陸爺腳上的鞋不錯,扒了下來,穿在腳上,洋洋得意!接著是腰間的玉佩,就連束著頭發的絲帶也被摘了下來,幾個人合力想要掰開小陸爺的手,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寶貝。奈何小陸爺的力氣和他們並不是一個層次,縱使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小陸爺仍是紋絲未動。而且小陸爺身上一會兒寒的刺骨,一會兒熱的燙手,十分妖異,幾個小混混有些怕了,隻是看到小陸爺抱著的劍鞘華美,知道定非凡品,財利熏心,一個小混混掏出懷中匕首,眼神裏多了一絲狠勁。
“李四,你這樣會鬧出事來的,我們搶了東西就好,這少年不是尋常人家,若是惹出了麻煩怎麼辦?”小混混中一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人說道“膽小如鼠,如今整個韓國都亂了,真不知道你張三在怕什麼,等會我切下他的手指,拿出那把寶劍換了銀錢,我們兄弟幾個也好過得安穩!”李四不屑的看著張三,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割向小陸爺的手指。
似是金屬交擊的聲音,清脆悅耳,眾人驚訝的看著李四的匕首……
一聲深明大慈大悲為何意的簫聲響起。
愈大家迎合著悲傷之境打出的黯然銷魂一掌,來勢洶洶,去也匆匆,愈大家身子倒飛而出,右臂齊肩而斷!傷口光滑平整,如同被一把極快的刀幹淨利落的割斷,鮮血拋灑漫天,染紅了胸口、發絲、嘴角,看上去淒慘又恐怖。
“不可能,怎麼可能!”愈大家不敢相信,明明隻是虛穀巔峰的境界,怎會敵得過半隻腳的無我無他,愈大家渾然不顧自身形象,忘記了疼痛,隻想迫切知道剛剛那是什麼!他不懂,愈大家真的不懂!“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手中若還是那張木琴,或許還可以接得住我這一擊。”三大家額頭上出現了密集的汗珠,蒼白的臉色,平添了幾分幽怨的淒美,同樣蒼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三大家那一擊並不輕鬆。“那是音律,將樂化為念,和你的黯然銷魂異曲同工,都是將樂聲化為利器,殺人於無形。”
“可你明明隻是虛穀巔峰,我的無我無他已有八分意境,怎會被你重傷?”愈大家還是不相信三大家口中所言,樂聲化念,他也是知道的,當年的他就是以琴音化念,撫平人內心的不安情緒,卻被所謂的正派人士視為妖邪,以致前途坎坷,歸隱山林。但,隻憑簡單的樂音化念是無法重傷他的啊,愈伯牙對自己半隻腳的無我無他境界有極大自信。
三大家緩緩調解被黯然銷魂凝固的元氣,元氣堵塞著經脈,激蕩的元氣不斷衝擊,經脈撕裂一般的疼痛,終於將堵塞處衝破。三大家移步到愈伯牙近前,問天問世,道“愈大家可聽過聶政這個人?”
身在世間的愈大家,怎會不知那位魔宗南門奇才,魔道雙修分至虛穀、破空境的強者,號稱魔宗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驚才豔豔。
忽然之間,愈大家想起了那道簫聲,是簫聲?簫聲裏分明是‘擊大法鑼,敲大法鼓’,“你那是佛宗真意!”愈大家心中驚訝無比,想到了那個可能性,呼之欲出“莫不是……”
三大家輕撫寒玉簫,望天獨孤,踏地惆悵,滿麵慈悲道“如大家所料,正是佛道雙修!佛宗苦修也已觸摸到三世輪回的門檻,所以你敗了很正常。”
“哈哈”愈伯牙放肆狂笑,意酣、心暢“老夫聽聞溪穀子弟比之魔宗更厭佛宗,可笑的是竟然修起佛宗真意來,這是老夫聽過的最大玩笑!”
三大家並不在意,道“我修慈悲,慈悲本就在那裏,並不是屬於佛宗,就像是樂音,你可以和鍾大家高山流水,我亦可以同戊舉琴簫合奏,同樣是高山流水,可有屬於誰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