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家都如此沉默,付軍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大家都早點睡吧,不管是不是鑫宏做的,明天一問他就知道,就算是,我也想聽聽他的理由。”
付軍話音剛落,深度睡眠中的孫寶路便發出了搞笑的夢囈聲:“吃的,吃的,好多好吃的,真想啊,太香了,這都是我用錢買的……”
孫寶路聲音一起,眾人齊齊大笑,香?怎麼可能,宿舍裏滿滿的都是李曉牛致命的腳臭味兒,孫寶路不會是被薰傻了吧,竟然說夢話喊香?實在不知道這味道給這孩子帶來了多麼大的心理陰影。
不過,經過孫寶路這段搞笑的小插曲,醒著的眾人明顯心情好了不少。
……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左右,天還蒙蒙亮,地麵卻濕乎乎的,聚起了一攤又一灘的窪水。看不見太陽,那輪在鉛雲下沉寂了一晚上的月亮總算是露了頭,隻不過,要不了多長時間,好不容易才露臉兒的月亮便要再次沉寂,直到傍晚時才能重新臨幸天空。
興許是因為昨夜的大雨,本來不算冷的天氣驟降了好幾個溫度,這讓早起跑操的一眾高中生齊齊打了個冷顫。不過還好,被王胖子跑操政策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眾人顯然對此有了相當深厚的抵抗力,才跑了沒多久,眾人的身上就漸漸暖和了起來。
高三三班的隊伍裏,馬鑫宏依舊跑在隊伍最前麵,賣力的吹著口哨兒,不知為什麼,今天馬鑫宏的氣息格外綿長,小小的口哨聲竟然被他超人的肺活量生生吹出了意斷山河的氣勢。
吹了好一會兒,馬鑫宏的手裏突然被人塞進了一張小紙條,上麵用娟秀楷字工工整整的寫道,跑完操後教學樓後麵小樹林兒見。
沒有多想,馬鑫宏知道,這一定出自付軍的手筆。將紙條小心折好,馬鑫宏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口袋裏,然後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看來這事兒瞞不下去了啊。昨天夜裏馬鑫宏就打算今天把事情告訴大家,卻沒想到懲罰來的這麼快。
半個小時後,付軍等人看著對麵的馬鑫宏,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鑫宏,泄密戰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麼?”
馬鑫宏緊了緊拳頭,還是點了點頭,開口道:“除了我,還能是誰。”
付軍咬了咬牙,不知為何,在確認過這個消息後心裏卻是那樣憤怒,看了看麵露愧疚的馬鑫宏,付軍努力保持著平靜,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是啊,不僅付軍在尋求這個答案,馬小川等人同樣渴望知曉。麵對眾人的責問,馬鑫宏低落的說道:“為什麼?我今天不想再拿家裏人說事兒,但是,這件事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做完這件事兒,劉洋答應免去我家一年的保護費,這就是原因。要動手你們盡管動手,做過那件事兒,我就沒想著能得到你們的諒解。”
馬小川聽了這話,憤怒的吼道:“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如果有人再拿相似的事情做籌碼,你還會再一次背叛大家?!”
馬鑫宏臉色難看的笑了笑,旋即堅定的點了點頭,鄭重說道:“是。”
此話一出,眾人皆怒,然而,付軍擺了擺手,安撫下大家的情緒。
靜靜走到馬鑫宏身前,付軍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馬鑫宏,二話沒說,一記重腳便狠狠跺在馬鑫宏肚子上,痛得馬鑫宏直接彎下了腰。
掙紮片刻,馬鑫宏再一次挺直了身板兒,然後說道:“夠了麼?”
付軍沒有再動手,而是平靜說道:“以後還是兄弟。”
馬鑫宏驚訝的抬了抬頭,旋即看向付軍說道:“謝謝。”
謝謝你那一腳,解除了我心裏的愧疚,也謝謝你還把我當兄弟,雖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以後。
此事終於落幕,付軍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狠狠踹馬鑫宏一腳,或許,這樣子他心裏會好受些吧。
看了看依舊未亮的天空,付軍突然有一種渴望,他渴望趕快回到那間敞亮的教室,捧起自己最討厭的曆史書。於是,付軍轉身,踏泥而去。
而馬小川等人也跟著往教室走。
隻是,小樹林的某棵樹下,一雙陰森的眼睛牢牢的盯著付軍等人的背影,麵對這樣的結局,似乎顯得很不甘心,很不得誌。那雙眼睛的主人叫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