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今的朝中大事,無論是民生,財政,還是軍事,官員大大小小,林林總總,賀蘭敏之是全部都很模糊。若是讓他和李義府許敬宗兩人一起商量這家國大事,他是真處理不了。
這也怨不得他,大唐的民風實在是太過於開放了。政治更是這樣,就連街頭的庶民都可以議論宰相的得失,議論皇帝的過錯。這就是當年唐太宗所說的,不以言論罪。
但是清談是清談,實幹是實幹。清談,談論的都是一些沒有實際性的東西,不過是高談闊論而已。實幹則是要自己親身經曆,一件事一件事的去做,去處理才能得到經驗與教訓。
在國子監中,賀蘭敏之倒是學了不少治國之策。但是他畢竟是久在朝混跡,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不過是沒有用處的理論而已。或許到了一定層次上,這些理論能夠發揮出實際的效果。但是對於一個還遠遠沒有自己執政經驗的人來說,無異於是紙上談兵。
即便是他認真的學了,若是拿出來和李義府許敬宗等人說道說道,那就是貽笑大方。國子監中教授這些所謂的治國之策的博士們,他們都沒有親自的去實踐過,他們教的東西自然也就更是空中樓閣一般。
如今好不容易出仕了,他倒是有心跟著許敬宗這隻老狐狸好好的學學。可是旁聽了一刻鍾就聽不下去了,兩人都是從最基礎的說起,一件一件安排的井井有條,可是賀蘭敏之卻一點兒都沒有經驗,這下層最基本的事情他一個也聽不明白。
所以就朝著兩人拱手告辭了,一邊兒走下定決心要好好的做好太子左庶子的事情。這個相當於太子秘書的活計還真是一個曆練人的位置,不過就是太子年幼方顯不出什麼。再等上兩年,等太子可以建國了之後,這個位置可就是舉足輕重,對於國家大事也就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了。
騎著馬慢慢悠悠的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遠處看見賀蘭敏之就覺得不太對頭了。阿三仿佛是在和誰攀談,而且是站在自己的車架前邊。按照常理來說,這就算是很不恭敬的舉動了,雖然自己不在。皺著眉頭來到馬車前。
阿三本來正在說著什麼,一看賀蘭敏之來了趕緊住嘴,看著他說道:“少爺,這位是崔府的管家,特意奉了尚書命令晚上請您過去宴飲,您看?”說著,他還故作出一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表情。
賀蘭敏之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崔府的來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很是忠厚老實,不過常年養成的一種傲氣讓人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現在臉頰微微泛紅,額頭也有了一絲汗跡,估計是沒少和阿三扯皮。看著臉上帶著的一點兒不自然,應該還是吃虧了。
“可是清河崔尚書?”賀蘭敏之也沒下馬,直接就在馬上看著他,居高臨下的問道。語氣之中滿是不耐之氣,對於這些個始終沒把自己身份擺正的下人,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和他們說話。清河崔家是赫赫有名,可是這些個家仆算什麼東西。而且正是在賀蘭敏之認識到了自己不足的時候,心情還挺差,他算是撞在槍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