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賀蘭敏之是真的沒有得罪鄭朗。對於打壓山東士族的主張也不是他提出來的,不過是大勢,不得已而為之。切蛋糕嘛,必須要擠走了別人才能切得更大一些。
這位戶部左侍郎,賀蘭敏之如今得了官職也不過就幾天時間,就是想要得罪他也沒有機會。但是人心就是這樣,你得不到的,或者說你經過努力得到的。別人輕輕鬆鬆就可以得到,自然而然的就會升起無限的嫉妒之心。這種惡感是沒理由的,就是厭惡。
還好聽了武則天和許敬宗的意見,若是真的做了三品左侍極,不知道要得罪多少這文武官員。
“嗬嗬,長於大勢者,必疏於小節。”鄭朗冷笑幾聲,然後指了指那本《西遊釋惡傳》:“就像這個東西,寫的是真好,可是其中幾個細節就足夠讓這本書毀於一旦咯。”
這回崔餘慶倒是沒有反駁,他也是這樣認為的。精於細節者,必定疏於大勢。長於大勢者,必定疏於細節。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必然都會有著自己的缺點。若是沒有缺點,那也就不是人了。
崔餘慶翻了翻這本《西遊釋惡傳》:“這本書寫的是真好,可惜啦。”緩了緩又接著說道:“族裏已經確定了嗎?不是說好的,在等等,等這次的事情完了到洛陽之後再說嘛。”
“本來是這樣設想,但是賀蘭敏之已經發覺不對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點醒了他,前幾****的兩個貼身仆人回返長安,將拓印的《西遊釋惡傳》已經收回近半,而且當機立斷全部燒毀一本不留。族裏覺得若是讓他找到機會和陛下主動說明,我們可能就失了先機。倒不如趕緊了解,反正兄長的積累已經不少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然而崔餘慶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是自己一生的大事兒。若是這次都不成,將來有沒有機會可就說不定了。他還是很慎重:“今日陛下突然熱疾,族中畢竟不知。事情會不會有所變化?”
關於這一點,鄭朗也是心中有所忐忑。畢竟剛才他們去探病的時候李治仍舊會昏迷不醒,太醫說是熱疾可是看著蒼白的臉色還真是不太好說。若是李治的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這本書還能不能當做籌碼?他也說不好。
“這...陛下突然生病昏迷,倒是難以預料。事情還真是不太好說,兄長這麼一提醒,小弟也是發現不太對了。”
正當他們兩人在說著話,車外邊崔家的侍者說道:“老爺,有宮中內侍前來,請老爺下車。”
“好。”崔餘慶什麼都沒說,趕緊答應到,鄭朗也陪著趕緊下去了。
來的到也是宮中的老人兒了,一向幹的就是著傳旨的活兒。一看鄭朗也在,趕緊笑嗬嗬的說道:“哎呦,鄭侍郎也在啊,那好咱家就省的再往您這兒跑上一趟了。傳皇後娘娘口諭,陛下已然醒轉,太醫診脈已然無妨。不過仍需靜養幾日,今日就不召見眾位大臣了,明日若是有事再行商議。一應朝中大事皆有李相許相兩人共同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