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賀蘭敏之和於誌寧並沒有什麼私交,當然了,憑著當時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是願意添著臉上去結交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他。至於為什麼非得留下於誌寧,賀蘭敏之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一他畢竟是太宗留下來的輔政大臣之一,長孫無忌褚遂良都已經被拿下了,他要是再被拿下,難免朝野之中會有人議論紛紛。覺得武後一黨對太宗陛下的聖命絲毫都不在意。二也是因為他的資格實在是夠老,和許敬宗一樣的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家族勢力也夠深厚,在北周的時候於誌寧的父親就已經做過宰相了。三也是因為這個老頭有能力,他曾經輔佐過太子李承乾,並且提出過很多建設性意見,擔任宰相多年治國,治學都甚為出色。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他年紀已經很大了。就算是不遭貶謫,恐怕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而且經曆過長孫無忌一事,賀蘭敏之也看出來了,這位老大人是活的越老,膽子越小。明哲保身,死活也不多說一句話了。
對於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又不喜歡多管閑事,多說閑話的人。留在朝中大有裨益啊。
如今他擔任太子太傅,還坐著尚書省的宰相,既能夠平衡朝中勢力,又有人來教導太子不是兩全其美之策?若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將其貶謫了,還真是有些可惜。
這些話賀蘭敏之早就和武則天講過了,但是可能是女人的通病吧,就是一代女皇也避免不了。實在是太過於記仇了,對於於誌寧當年始終不清晰表態,她耿耿於懷。仍舊時不時把這個拿出來當事情說一說,弄得老頭兒每每有時候打聽到了都有些心驚膽戰。
武則天緊接著把臉色又放得嚴肅起來:“既然如今你已經做了太子左庶子,估計明天就會有聖旨發下通傳朝廷,日後當修身養性,好好輔助太子處理事務,切不可有所怠慢,聽懂了嗎?”
“微臣明白!”
“當年無論是弘農楊家,還是許敬宗,李義府都是你一手促成。如今我貴為皇後,楊思訓為一品國公禮部尚書。李義府同中書門下又是吏部天官,許敬宗更是擔任侍中成了名符其實的宰相。你如今麵對他們也難免有些無法自處,但是之前的擔子你還是要繼續挑起來,懂了嗎?”武則天繼續嚴肅的看著他說道。
之前的擔子是什麼,就是全權負責武則天施禮內部的事情,並且隨時與她取得聯係。這也就是說,放權給自己,讓自己不用擔心什麼宰相啊,國公啊什麼,誰才是嫡係,誰是外人讓自己心安。
“微臣明白。”賀蘭敏之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不是為了這份看不見摸不著的權利,而是武則天把自己說的話往心裏去了,即便是在沒有真的看見李義府有所異動的任何證據,她還是相信了自己。
所謂的這個根本就看不見的權利的潛台詞就是李義府的事情讓自己放心的去查,查回來直接報就行了,不用有所顧忌。不要因為他如今是吏部尚書,是宰相什麼身份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