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底下一群人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著響頭,異口同聲的說著請求廢後,無論是坐在上首的李治,還是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亦或是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傻眼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啊,怎麼怎麼這突然之間的就演化到了這種地步了?
再說了,廢後?這是多大的事兒啊,之前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走漏?而且皇後的廢立是那麼簡單的嗎?什麼時候輪到這些個五六品的寒門士子說了算了?
褚遂良當場就急了,用手指著許敬宗,臉都憋紅了愣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隻是狠狠地瞪著他,嘴裏不斷地說著:“你,你,你...”
韓瑗來濟也蒙圈了,相互對視一眼,剛才他們仿佛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本來還以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可以了,怎麼的這突然之間就收不住了啊。他們是不和王皇後在一條線上,但是太子的上位可是他們一手促成的啊。王皇後如今乃是太子的嫡母,若是皇後有個什麼閃失,將來的新後能夠允許太子繼位嗎?他們倆可不是什麼傻子,一瞬間就看到了這一點,也顧不得褚遂良了,趕緊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臉色也陰沉的仿佛能掐出水來了。他並不是懼怕了這些寒門士子,他們所有的人都綁在一起也比不過一個長孫無忌。他生氣的是,自己的情報係統竟然沒有收到這麼大的事情。要說許敬宗這些人沒有預謀,那他是死也不信。
那麼既然有了預謀,廢後這麼大的事情。事前自己竟然沒有得到一點兒風聲,如今算的上是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了。他的一雙鷹眸,本來已經顯得略微有些蒼老了,眼皮微微垂下平日裏目光之中也多是溫和。
但是這種溫和是出於他處在一個絕對高端的位置之上,上位者對於下人的溫和與憐憫,亦或是不放在心上的一種表現。然而如今他已經察覺到了威脅,一種對於自己地位的威脅。此時他的眸子之中綻放出來的狠戾的光芒,已經足夠嚇得嬰兒止啼了。
許敬宗,李義府這些人都不放在他的眼裏。無非是土雞瓦狗一般的人物,拿下他們費不了多少力氣。但是讓他覺得有點兒害怕的是李治的態度。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外甥進步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尤其是從九成宮回來之後,幾乎可以用得上是一日千裏來形容了。
今天這個朝堂,他都看不清楚究竟是李治被許敬宗逼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他自己和許敬宗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想要廢後的戲碼。
“稍安勿躁。”長孫無忌感受到了來自韓瑗來濟的目光,用嘴唇輕輕的動著。他們離得很近,所以勉強還能夠聽得清楚。
聽到了他的話,兩個人才算是平靜下來了。長孫無忌的威勢不用說,既然他不著急,那事情就什麼都不算。褚遂良也聽見了,但是還是氣的臉色發紅,渾身有些顫抖。
寒門士子在許敬宗李義府的帶領下仍舊是在朝堂上跪著請求廢後,李治盯著他們咬著嘴唇,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厲聲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