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倒是什麼都懂,還知道看相了?
賀蘭敏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老道士仿佛是在等著他回話,三人竟然處於一種短暫的僵持。
突然之間,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賀蘭敏之竟然麵露喜色:“在下曾偶得一位高人唱的一首鄉間野調,今日請道長欣賞欣賞。”
說著竟然唱了起來:“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堆都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女誰見了。”
在這深山之中配合著鄉村野調倒也是滿和情趣。但是多多少少有著些許的悲哀之感。
聽了之後,阿大都有些動容,但是老道士仍舊是麵色絲毫不改。
“你這後生,既然心中都清楚,那為何不隨著貧道前往山中修行?”
“道長,在下不過是俗人一個。這父母,功名,金銀,嬌妻美妾,在下是一個也少不了。實在是不想隨著道長前去。今日若是道長放在下一馬,必定感激不盡。若是將來有機會,必有厚報。”
聽了這話,老道士微微閉了閉眼睛。輕輕一歎:“罷啦,罷啦。你去吧!”說著朝著他揮了揮手,然後身形輕輕的向後一退,步速極快的朝著後方退去。
待得他已然離去些許時間,阿大手中仍舊緊握著刀不敢有絲毫的放鬆。賀蘭敏之逐漸的放鬆下來:“放下刀吧,我們走。”
“少爺,這?”阿大顯得有點疑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什麼都不要問我,此人來的莫名其妙,退得不知所雲。我怎麼知道,我們走吧,耽擱的時間也不短了,玄奘大師怕是要等急了。”說著牽上飛雁,就要朝著前方走去。
突然之間竟然發現飛雁雪白的身上帶著點點的汗跡,眼睛也在不斷地眨巴眨巴的。看起啦很是酸累的樣子,賀蘭敏之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飛雁應該是和自己與阿大一樣盯著那個道士了吧?否則不會這樣酸累,而且它應該也很緊張的想要替主人出手吧?
想著,輕輕的撫摸了飛雁的脖頸。然後將自己的臉貼在它的臉上,微微的蹭了蹭:“就知道我們家飛雁最乖了。回去之後,給你獎勵啊。”
飛雁輕輕的抬頭拱了拱賀蘭敏之,眼裏帶著歡喜的神色。前蹄都不斷地抬起顯得很是歡快。
阿大也將刀重新掛在馬上,跟在賀蘭敏之的身後朝著玄奘大師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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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一會兒,兩人就已經能夠看到玄奘大師的住所了。半山腰向陽坡的一塊兒小空地,簡簡單單的幾座小茅屋。屋前種著幾顆小桃樹苗,還沒有開花,但是已經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來了些許的綠意。應該不久之後就會長出桃花來了。
這個地方簡陋的恐怕比杜甫當年的那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中的居所還要簡陋。誰能夠想到,就是這個地方,住著如今大唐帝國佛宗第一人。這個地方住著太宗,如今的皇帝陛下最信任,也最器重的出家之人。以玄奘大師如今在大唐的地位,別說修幾間普通的居所,就是想要在這山上修建一座大型的寺廟,也不過是上書皇帝走個過程而已。但是他沒有,他隻是讓自己的幾個弟子,帶著幾個弟子的弟子和自己一起,從其他地方運來茅草,買了些木材簡簡單單的搭建了這麼幾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