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歸茹看到那人好像要像她這裏跑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個人。原來是拿她當擋箭牌啊,點了點頭,青絲隨動作搖擺。
那人無形間好像加快了速度,身後的人則被他遠遠甩下,像是一場沒有結果的遊戲,無終點,無目標,因為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淩歸茹看明白想明白了,這時間是那個人故意拖下的,用意何在,她也看不清楚。
男子的身體依舊是向著淩歸茹的方向,腳步甚至比之於剛才還要慢,風輕雲淡的樣子沒有絲毫疲憊的感覺,就好像一隻專注於戲弄獵物的野獸。
這個屋子四麵八方皆有圓形的拱門,四周都有風湧進,都有光灑滿,男子的位置甚至離東邊的花哨拱門還要近些,他卻直直的向著淩歸茹的方向走,道路筆直不幹預任何阻礙。
淩歸茹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那個人想要如何。
男子到了,好像約定的般,剛好從她的身邊一穿而過,她的發挽起他的,糾纏不清,這才發現這男子的頭發甚至比她的還要明亮,身後的喧囂也不曾打斷發絲間的遊戲。
人群這裏才看到在拱門前戰定的淩歸茹,她的發絲還在因為剛才的一閃而過觸碰而有些淩亂,但人群沒人有膽子對她不敬。
場麵一時間寂靜。
“歸茹小姐……”一個人站出來對她說話,眼裏的不安隨處可見,手指不知道該幹什麼,隻能去背到身後道:“剛才那個人,他……”
“嗯?”淩歸茹重複道,剛才他的話仿佛不經過她的耳朵,不免就想,原來的歸茹為多少人留下的印象是殘忍嚴厲的?
“哦……啊。沒有事。”聲音清淺,壓根就聽、不、到。
“你可以走了。”淩歸茹不耐的神色好像在臉上貼上了一般的模樣,那人呆若木雞。
“怎麼了?”她在他麵前輕揮她清白如羊脂玉的手掌。
他身後的人群不知何時已經無聲息地退開,做鳥獸散。
“無聊……”她聲音小小的嘟囔了一句,前麵的那個人已經被她好像小女兒家的撒嬌神態看得清晰,那眼神淩歸茹一定見過類似的好笑模樣,那年廟會時節所買的木魚也是這般模樣。
想要離去,卻在轉身的那一刹看到了剛才逃脫追趕的男子,身體一瞬間有些僵硬。
麵孔緊緊貼著她,離得很近,好像就在咫尺,因為是背光,這副畫麵就有些虛虛晃晃的不真切。他的黑色麵巾已然被摘下,她看到的是一張天生就該去當演員的臉。
臉頰如玉的顏色,很白很淨,近看毛孔看不著,眼神寂靜而清冷,神色泠泠,似冰石,似冷晶,更像一口深深的古井,枯腐,同樣神秘。有著潘安的貌相,不可能是個甘於默默的人。他的嘴角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在白皙的肌膚上便格外醒目。
“你……”淩歸茹欲言又止道,突然轉過身的確是她的不對,但是那麼近的距離那一定就是失禮,“可以把你的臉拿開嗎?”
“不可以。”明明是似無賴又似挑釁的話語,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卻好聽地像是樂器在伴奏,泠泠樂聲,無止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