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我拖著疲累的身子行走在黃沙茫茫的沙漠中,喉嚨幹得像火在燒,嘴唇已經幹涸得多處破裂。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地方,隻是感覺自己已經陷在這裏很久很久了。我已經分不清楚方向,不知道往哪兒走才能走得出去。
“唉!算了吧!走不出去了。”我放棄了,躺在熾熱的沙粒上,後背傳來一陣陣灼熱的痛。我懶得理會,將手放在額前,眯眼看著天空的驕陽。
眼前開始黑了下來。意識陷入了模糊之中,心中隻有一個微弱的念頭:“要是上天在我臨死之前賜我一碗水喝,那我也死而無憾了。”
正這樣想著,突然感覺身上有些涼爽。我開始茫然,心說這不會是臨死之前的錯覺吧?
但是接著我發現,自己正在潰散的靈魂又漸漸聚攏起來,而且意識也在慢慢蘇醒。隱約中我似乎聽到周靜玲在喊我的名字:“蘇曉……蘇曉……。”凝神一聽,又似乎是慶芸大姐的聲音:“曉曉……曉曉……”
最後我聽到的是兩個聲音在不斷交替,“蘇曉。”“曉曉。”
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似就在我耳邊。我想出聲答應,但卻發現喉嚨似被什麼堵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我醞釀了很久,最後終於喊出了一句:“我在這裏!”
這一喊,隻覺天搖地晃,眼前竟然有了點點光亮。我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睛,我怕睜開眼睛再次看到一片荒涼的沙漠景象。
“蘇曉,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就算不為我想想,你也得為你爸爸媽媽想想啊。你要是一直這樣睡下去,那他們知道了該是多麼的傷心啊!”
我聽到周靜玲的哭聲,心中豁然明白了,原來那片沙漠隻是我的夢境。想到此,我再不遲疑,立即睜開了眼睛。視線一陣模糊搖晃,一會兒之後才逐漸清晰起來。
我聞到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心中明了這是醫院。而我,此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周靜玲坐在病床前,伏在我身上嗚嗚嗚的哭得甚是傷心。慶芸大姐則坐在另外一張空病床的床沿上,垂眉愁思。
我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周靜玲的背,她一個機靈抬起了頭來,看到我醒來,既驚又喜,一時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笑著對她說:“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哭啊?”
她的眼淚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從眼裏滾落而出,帶著哭腔說:“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永遠都醒不來了。”說完就大聲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倒是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慶芸大姐見我醒了,不由鬆了口氣,愁眉終於舒展開來,笑著說:“臭小子,你終於舍得醒了。”
我笑了一笑,想坐起身來,周靜玲趕忙停住哭聲來扶我,關切的說:“小心點別碰到了傷口。”
坐起身之後,我對她們說:“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周靜玲搖頭,“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子。”
慶芸大姐微笑著說:“你們何必爭論誰是誰非?隻要曉曉醒來了,那不就是皆大歡喜的事兒嗎?”說著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我說:“喝點水吧,你已經幾天幾夜沒吃沒喝了,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姐姐再請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