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乾這邊要躲閃另外幾個人的攻擊,一時難以使出全力和“跳雀”爭搶,手上一鬆,已經被“跳雀”把槍奪走。
紅了眼睛的李子乾抬腿一腳蹬飛了一個撲上來的大刀會弟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雙大手已經緊緊扼住了“跳雀”的脖子。
“跳雀”身體本來就有些單細,加上手裏還攥著剛搶下來的步槍,一時躲閃不及,被李子乾卡住咽喉用力一掐,險些暈了過去。幸好,這時周長青已經率先趕到,飛身一腳,照著李子乾的胸口踹了過去,直接把李子乾踹得飛出幾米遠摔倒在地上。
周長青自幼就跟著柳錦泰練武,身上確實有幾分硬功夫,這一腳,直踹得李子乾胸骨欲裂,眼前一黑,一大口鮮血直噴了出來。沒等他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幾個大刀會的人便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周長青邁步走過去,伸手抓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頭用力搬起來,大聲問道:“好好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幾個曾在賭館裏麵見過李子乾的人上前仔細辨認了一下後,紛紛點頭道:“沒錯,就是他。”
周長青這才放心地鬆開手吩咐手下:“拿繩子捆了帶回去。”
“跳雀”剛才被李子乾差點兒掐斷了脖子,此時驚魂未定,抱著那支步槍擠進人群,掄起槍托照著李子乾的腦袋狠狠砸了兩下,一邊砸一邊恨恨地罵道:“叫你橫!叫你橫!老子非活活扒了你的皮不可。”
李子乾被“跳雀”兩槍托砸在額頭上,頓時血流滿麵,他梗著脖子揚起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流到嘴邊的血,輕蔑地看著“跳雀”嗬嗬笑道:“孫子,來,用點力,幫爺爺我好好撓撓癢。”
“跳雀”大怒,抬手還想再打,卻被周長青伸手給攔下了:“別打了,先帶回去再說。”
周長青一來是佩服李子乾的頭腦和膽氣,二來是不知道師父想怎樣處置李子乾,所以不想讓“跳雀”繼續羞辱李子乾以免把仇結深了,所以這才出手攔下了“跳雀”。
周長青這邊略施小計不費一槍一彈就擒住了李子乾,可帶著人去抓捕薛朝忠的金三強就沒那麼順利了。
薛朝忠這幾天一直在為李子乾擔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整個人從裏到外身心俱疲。今天被顧老先生寬慰了幾句,心裏緊繃的弦兒略一鬆,不知不覺間多喝了幾杯,酒入愁腸,竟有些喝多了。被季雅君攙扶著回到了住處,便一頭栽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金三強和雷大力帶著幾十個警察包圍了他們住的小院時,季雅君還沒有睡,她正坐在炕桌旁一邊就著燈燭納鞋底,一邊守著躺在炕上酒醉酣睡的薛朝忠。
幾個人從漂河川出來,在敦化縣城裏落了腳,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多月了。雖然日子過得有些清苦,但薛朝忠和李子乾兩人在車站上扛活,賺的錢倒也勉強可以維持生活,可現在眼瞅著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李子乾卻突然惹出了事端,直到現在依然生死不知,這讓幾人在敦化縣原本平靜溫馨的小日子頓時被打破了。
心事重重的季雅君坐在炕沿上,略一走神,手裏的錐子一下紮到了手,疼得她“哎呀”一聲低叫,趕緊把被刺破了的手指放到嘴裏吮了兩口,兩條清細的眉毛一下皺了起來。
“哐當”!就在這時,外麵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季雅君驚得未及呼叫,就被屋子外麵衝進來的人用力按在了炕沿上!
從屋子外麵衝進來的人帶著一陣寒風,將炕桌上的燭火吹得一暗,與此同時,幾條人影紛紛撲向了躺在炕上的薛朝忠。
薛朝忠天生愛槍,自從得到了這把德國造二十響匣子槍之後,簡直愛不釋手,幾乎每天都是槍不離身。而在李子乾出事之後,他更是分外警醒,今天雖然喝多了酒,可他還是沒有忘記把槍頂上了子彈放在了枕頭下麵,這也讓他在睡夢中驚醒之後第一時間就摸到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