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槍聲終於停了下來，江岸邊血跡斑斑的雪地裏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薛朝忠，李子乾，宋國忠和李存孝四個人手裏拎著槍站在死人堆裏，仔細點數著屍體數目。
“十七個，娘的，還是跑了一個。”李子乾最先數完，轉頭對薛朝忠說道。
金彪也走過來，伸手抹著臉上的血，看著滿地的死屍，仍心有餘悸地不停咧嘴倒吸著涼氣。
“十一個！”宋國忠激動地喊道：“十一個，朝忠一個人就幹掉了十一個，我剛才給他數著呢！”
“我宰了五個！”李子乾笑著把槍抗在了肩上。
一共才打死十七個胡子，子乾殺了五個，金彪打死一個，而薛朝忠自己一個人就幹掉了十一個，這戰鬥力簡直太可怕了。幾個人都欽佩地看著薛朝忠，可薛朝忠臉上卻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他抬頭向遠處看了看，開口說道：“金彪，你帶人去把那些跑散的馬全都追回來，子乾，國忠，存孝，你們幾個打掃一下戰場。槍，子彈，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放到一起，在江中心鑿個冰窟窿，把屍體全都丟進去。”
“哎，別丟啊，打死這麼多胡子，要是上報官府可以領好多賞錢呢。”金彪一聽薛朝忠要把胡子的屍體丟到江裏，趕緊出口阻攔。
李子乾笑道：“你小子傻啦，還惦記著賞錢？這裏這麼多槍和馬，要是上報了官府，保證你毛都剩不下一根。”
金彪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一咧嘴露出兩顆虎牙，伸手撓著後腦勺笑道：“嗯，就按朝忠說的辦。”
這邊金彪招呼著人分頭去抓馬了，薛朝忠走到草上飛的屍體前，伸手拿起那把錚明瓦亮的德國造二十響鏡麵匣子看了看，眼裏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
李子乾也走過來，先是在草上飛的身上摸出了一袋子備用子彈，接著就把他身上穿的那件貂皮大氅扒了下來，反手披在自己身上，笑著問薛朝忠：“怎麼樣？你看我像不像個大當家的。”
薛朝忠皺起眉頭道：“死人的衣服就別要了吧，晦氣。”
李子乾搖頭道：“你懂什麼，這是上等的紫貂皮，能賣不少錢呢！我拿回去賣給劉家山貨莊的劉掌櫃，晦氣也是他晦氣。”
薛朝忠沒再理他，而是彎腰把李子乾剛搜出來的那袋子彈提在了手裏。李子乾看著他手裏的鏡麵匣子，嘿嘿笑道：“朝忠，咱們這下可發財了。我剛才看了，這些胡子真他娘的富得流油，手裏的家夥兒清一色都是漢陽造和13式步槍，這是隻有邊防軍才有的裝備，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從哪兒搞來的。”
薛朝忠撇嘴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兩年，邊防軍也都是胡子收編的，說不定這些胡子本來就是邊防軍呢。”
李子乾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嗯，我就是有點兒擔心，看樣子，這夥胡子來頭還真不小，咱們別是碰上硬茬子（背景深實力硬）了。”
薛朝忠哼了一聲，霸氣地說道：“該死不過屌朝上，幹都幹了，現在害怕有個屌用？”
戰場很快就打掃完了，金彪派人騎馬回村子裏取了幾支尖鎬過來，在江麵上的深水處鑿了兩個冰窟窿，把胡子的屍體一個個順著冰窟窿扔了進去。
屍體沉進江裏，開春一化凍，江水一開，隨著滾滾的冰淩水一夜之間就能衝到下遊去。到時候，這些浮屍就算不被江裏的魚給啃幹淨了，也查不到是在哪裏丟下來的。
處理完屍體，眾人興高采烈地趕著俘獲的馬匹，背著搶來的槍支和值錢的物品回到了村裏。王福財和幾個王家老一輩的人早就守在金彪家的院子裏了，正圍著被先送回來坐在地上的金虎大聲數落著罵道：“你這個完犢子貨！一槍沒放不說，天天擺弄馬，竟然還能被馬給踩了？你幹脆撒泡尿浸死算了！”
金虎一臉的委屈，帶著哭聲爭辯道：“這能怨俺嗎？你們是沒去，那槍響得跟爆豆子似的，人像割麥子一樣一片片的往地上倒，俺當時沒尿褲子就算不錯了，換成是你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