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慚愧地道:“這......這我卻聽不出來。適才失態,實乃無心之失。昏迷中,我好像是聽到了一首很悲傷的調子,卻與大師姐所彈的,有所不同。”
青雪點點頭,輕聲道:“嗯,原來是一場巧合!說的也是,師弟身受重傷,產生幻象也是情理中的事,是青雪過於執著了。”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似乎頗為失落。
丁毅默然,不知怎麼安慰興致低落的大師姐。
他正手足無措之即,忽地記起一事,一拍腦門道:“哎呀!你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他自懷中掏出一物,乃是一隻鵝蛋般大小的圓球,通體晶瑩,表麵上靈力隱隱,氣息森然;球內有一隻沉睡的金龍,形態威猛,栩然若生。
青雪騰地站了起來,顫聲道:“......這......這是從何得來的?”
她纖指虛指,明眸中霧氣隱現,嬌軀微微顫抖,顯是芳心激蕩不已。
丁毅愕然道:“這是此次我在首陽山中曆練時,一個救了我性命的女子,讓我轉交給師姐你的;她自稱是師姐的故舊......”
正說間,忽覺手中一空,那小球已自滴溜溜地飛到了青雪的纖掌之上。
青雪雙眸珠淚盈盈,神情哀傷欲絕。
丁毅正欲動問,那小球竟“砰”地一聲,毫無征兆地炸開,一團灰蒙蒙的氣體瞬間將青雪包裹於內。
劇變突生!丁毅大驚,失聲道:“大師姐--”
“別過來!”
灰氣中傳來青雪的尖叫聲,緊接著龍吟聲響起,伴隨著道道亮光閃動,灰氣劇烈地沸騰起來。
丁毅緊張地盯著翻轉的灰氣,心裏懊悔不迭。
那高人雖救了自己性命,但她讓自己轉交的這個“小球”,卻明顯存心不善,要是大師姐因此而有所閃失,自己怕是百死也難辭其咎啊!
約摸過了盞茶時分,丁毅卻如同熬過了漫長的黑夜,灰氣終於消散不見了。青雪盤膝跌坐於地,雙眸緊閉,如同泥雕塑像一般。
隻是她光潔的額頭上,已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灰氣,先前一頭烏黑閃亮的秀發,已然光澤不再,變得暗淡無比,隱隱泛著灰蒙蒙的霧氣。
丁毅心裏咯噔了下,顫聲問道:“......大......大師姐,你沒事吧?”
青雪緩緩睜開眼來,朝他點點頭,臉上似是露出一絲苦笑。
丁毅見她一雙明眸中,竟也似染上了一層死寂的灰色,心裏一沉,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害了大師姐......大師姐你殺了我吧......”
青雪幽幽歎道,“這不怪你!我已猜到是誰了!真是好心計啊!這又是何苦來哉!”
聲音中滿是苦澀和無奈之意!
丁毅自地上爬了起來,心中訝然:原來,那高人果真是識得大師姐的。
青雪詳細地詢問了他在首陽山中遇險,為那“高人”相救的經過後,眉頭微蹙半晌,方低聲道:“這就奇怪了!我本以為,她既能設此機關,必已是得償所願,原來,還差那麼一點呀!不過,她離那位置也隻有一步之遙了,為什麼一定要害了我才罷休呢?”
......
她搖頭不解,緩緩地站了起來。
丁毅目瞪口呆,不明白大師姐在說什麼;卻見她雙手掐訣,口中嘿然一聲,身上沾染的灰氣盡掩,一時間,盡複先前的神采。
丁毅一喜,急切地問道:“大師姐,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你沒有事了吧?”
青雪輕聲道:“暫時沒有大礙,不過,時間長了,可就難說了......”
丁毅心中一沉。
青雪沉默了片刻,忽綻顏笑道:“此乃命中劫數,師弟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本來正在計劃,近期要外出遊曆一次,隻是諸多俗務耽擱了;經此一遭,到是必須馬上進行了。
丁毅一呆,不明其意,卻見她眸光漣漣,望著自己道:“丁師弟,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師弟做我此行的伴當,事後,我必不吝豐厚的酬勞以為謝!”
“我?”
丁毅張口結舌,很是吃驚。
修士外出遊曆,增長見聞,收集資源,是增進修為的重要途徑。但丁毅在流雲宗五年了,卻從未與人組隊外出過,因為他修為低微,別人嫌他累贅礙事,外出遊曆從來都不願意帶他的。
所以,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大師姐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時,殿外已響起清朗的笑聲:“青雪,你要外出,為什麼不知會我呢?雲某不才,願為護花使者!”
聲落處,大門無風自開,雲天青施施然地走了進來,白衣勝雪,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