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丁毅一眼,笑道:“丁師弟也在呀!師兄原本還擔心你挺不過去,沒料到師弟因禍得福,造化大是不小哇!
這聚靈池乃我流雲宗一絕,同門之中,隻有青雪才有。師弟經此洗禮,勢必脫胎換骨,從此拋卻廢材的美名。哎!舊巢同是銜泥燕,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羨煞了師兄啊!”
他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地向丁毅微微一揖。
勁風撲麵,源源不絕。
丁毅新傷初愈,哇地一口鮮血噴出,人仰後便倒。
“住手!”
青雪嬌叱一聲,一條紅綾如影襲向雲天青。
雲天青袍袖拂動,與紅影相迎。
隻聽得“錚”地一聲,有如金鐵交鳴。
雲天青蹬蹬地後退了三四步,身軀一晃,將喉頭的一股甜意,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他麵不改色,微笑道:“青雪,你這是做什麼呢!我跟丁師弟鬧著玩的呢!哎,丁師弟雖然泡過了聚靈池,可廢材就是廢材,這身板兒弱不禁風的,嘖嘖!”
麵上雖言笑自若,心下卻暗暗駭異:這就是‘回龍爪’了!她居然能將這種剛猛霸道的武技,演變得如此柔軟靈動,這份才情和心思,委實可怖!
雲天青心中驚歎的同時,眸子中的光芒則更加熱烈起來。
青雪則麵罩寒霜,寒聲道:“雲天青,你太放肆了!在我的青衣閣中也敢大打出手,你今天是存心來踩場子的麼?”
雲天青搖搖頭,輕笑道:“哪裏,我隻是偶然路過此地,無意中聽說你要找外出伴當,便毛遂自薦來了。”
青雪冷冷地道:“不勞你費心!本姑娘已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雲天青一怔,道:“開什麼玩笑呢?放眼這流雲宗內,長老之下,除了我,還有誰堪與你匹配?你要找做任務的伴當,舍我其誰!”
語氣強大,信心百倍。
青雪冷笑不語。
雲天青眼珠轉了轉,瞟了眼正從靈池裏爬起來的丁毅,無不挪揄地道:“總不成,你找的是這半死不活的廢材吧?”
青雪大聲道:“不錯,正是丁師弟。丁師弟妙解音律,絕不是什麼廢材!他修為雖弱,卻是我此行的不二人選。”
雲天青麵容抽動了下,口氣一轉,低聲道:“青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抱有成見,但這麼多年以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一直都不明白麼?”
青雪不無諷刺地道:“你三妻四妾,猶自不知足,還四處沾花惹草,居然還能有如此良好的自我感覺,可真難為了你!”
“你是指巧荷麼?”
雲天青掃了眼緊握雙掌,麵孔脹,紅的丁毅,搖了搖頭,回眸正色說道:“青雪,你誤解我了!那些庸脂俗粉,不過是俯手可拾的綠葉,怎能與你相提並論?我雲天青的正室之位,永遠為你虛位以待!”
青雪收起紅綾,冷笑道:“雲天青,別做白日夢了!奉勸你一句,持正者必昌,恃力者必亡!你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請吧!”
雲天青點點頭,轉身就走,臨跨出殿門,忽回首對丁毅冷笑道:“丁師弟,我好心留你一條小命,孰料你這廢材,居然敢和我爭女人......嘿嘿!跟本公子作對的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下場如何了!”
言罷摔門而去。
丁毅氣得雙拳緊握:他還沒跟這廝算巧荷的舊賬呢,這廝卻像瘋狗一樣,又咬上了他。
青雪關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丁師弟,你沒事吧?”
丁毅搖搖頭,示意還好。
青雪緩緩坐下,沉吟道:“丁師弟,你跟雲天青的事,我已聽說了!隻是巧荷師姊現在不在宗內。兩天前,她就已奉命出使鐵劍門,怕是要好幾天才回得來。”
兩天前?難道自己昏迷快三天了?丁毅不無疑惑。
代宗門出使,是宗內大大的優差,既沒有曆煉的危險,還有豐厚的貢獻點可拿,一直是宗門裏假丹以上弟子的專利,什麼時候輪到巧荷了?
青雪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聲道:“據說是合道子長老提議的,宗門五年一度的大比就要快了,按慣例要邀請友好宗門前來觀禮;而且,這次宗門大比的優勝者,還將角逐京師龍池的受洗名額......”
合道子是宗門的執法長老,據說是雲天青的族叔。
丁毅心中一陣煩悶,後麵的話就沒聽進去。隻聽得青雪道:“......丁師弟,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強求反為不美,徒損道心。”
丁毅默然不語!
青雪看了看他,徐徐地道:“雲天青的事,我們不去管他。隻是我適才所言,不知師弟考慮得如何?”
丁毅不勝驚訝,原來大師姐是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