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二點半,麗花景出事的大樓,金娘的身影落寞孤獨,而這樣的影子似乎已經跟隨了她好多好多年了,黑暗中你看不到的人一直在身邊徘徊,誰說鬼就沒有情了,它們也有不舍,它們也有無奈,它們也有不想離去的心,可事事難料,誰也改變不了故事的走向,就仿佛此刻金娘手裏的震天鈴,它的命運就是用來收鬼的,即使它再漂亮,再珍貴卻也無它用,金娘就是這樣,無論能力再強,始終就是個捉鬼的,永遠也過不了想要的生活。
“別留戀了,這個陽間已經不屬於你了。”金娘的聲音在黑暗中顯的格外的蒼涼,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窗外的月光透過窗子卻怎麼也照不到角落裏她蜷縮的身體。
時間在等待和黑暗中一點一點消失,早就沒有心的地方卻是那麼真實的在疼痛著。人們常說這世上最好的良藥便是時間,它會讓你忘記一切,包括疼痛,可這句話卻沒有在金娘的身上體現,時間不過是加重了烙印的痕跡,從來不曾消失。
太陽升起的時候金娘離開了麗花景,其實這個案子很好破,她不過是想借這個案子與張逸夫接觸從而讓他想起過去的事,解除七色堇的封印,如今她做到了,也便沒什麼好留的了,該麵對的始終都要麵對的。
金娘這一生大都漂泊在外,她住過很多地方,擁有很多房子,但讓她有家的感覺的卻隻有一個,一個小小的單身的公寓,連像樣的裝璜都沒有,那棟樓早年被開入拆遷計劃,金娘為了保存它,費盡了心機,可是樓在,人卻再沒出現過。
塵封三十多年的鑰匙差點沒有打開這把被歲月腐蝕的鎖,房間裏的一切猶如昨天一般,床邊擺放的兩雙拖鞋都已落上厚厚的灰,也許是灰塵的原因嗆的眼睛都出來了,金娘卷起袖子裏裏外外將房子打掃了一遍,原來什麼都沒有變過,時間並沒有帶走一切,牆上的畫,地上的毯子,還有那個懶人沙發,所有的東西都在,她也在,夫仔……應該也會回來的。
晚飯的時候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金娘穿著掛在廚房裏那條圍裙興衝衝的跑出來,門口張逸夫……哦不,應該是柳笙挺拔的身影印在走廊。
“你回來了,我剛做好飯,肚子餓了吧,趕緊洗手吃飯吧。”金娘就像當初的樣子一樣,笑的是那樣燦爛,那時的她也是知道麵前的是晶石的大boss,可她卻依然隻當他是她心裏的夫仔,猶如今天一樣。
柳笙沒有說話走進屋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環境讓這個殺人無數的魔頭竟也產生了一絲絲的懷念,桌上的菜很簡單,一碗魚湯,一碟白菜,清水煮的麵條裏連個雞蛋都沒有,兩個人卻也吃的香。說來也奇怪了,這兩個江湖風雲人物,家財萬貫,吃遍世上山珍,可唯獨卻對這沒有味道的一頓飯朝思暮想。
“我們居然還有見麵的一天。”柳笙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情非得已,否則我絕不會打擾你的清靜生活。”金娘收拾著桌上的碗筷說道。
“誰把公司的事情捅出來的?”柳笙恢複記憶後首先讓他震撼的便是晶石被徹底曝光這件事。
“當年我把你安頓好之後,奧雲風便跑了,他背裏繼續幹著你的營生,一次偶然他拿了一個女孩的心髒,而那個女孩偏偏是鍾家最後的血脈,非但沒死,還懷恨在心,誓死報仇,她找到了你們最後的寶藏之地,將晶石所有的核心秘密掌握在心裏,她公布了晶石的秘密致死傷無數,如今她創立了青衣門,收攬了絕大多數的賞金獵人,最近我得到消息她與暗黑者也有勾結,我怕她會成為第二個你。”
柳笙冷笑,“原來這世上,也有你金掌櫃擺平不了的事情。”
“她比我狠,她連自己的愛人都能殺,更何況她體內彙聚天下人之血,又有龍珠,這世上便再無人能治服她了。”
柳笙看著金娘,“你當真治不了她?”
柳笙可是知道金娘的本事,若她真想殺一個人,哪裏會沒有辦法,這當中肯定還有別的緣由。
金娘歎口氣,有些苦笑,“她是我侄女,是我們家庭最後的血脈,更何況她體內還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她一直在牽製著她,可最終還是被她給禁錮了,如今就連聞聞和二少,甚至六哥都被她變相囚禁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