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覺原本困意沉沉,陡然看見齊唐這副反應,一下子就精神了,她好奇地看著這位姍姍來遲的貴客——
一身小香風的套裝,拎Fendi(芬迪)包,長卷發,手腕戴一隻著名的螺絲手環——葉昭覺認識這個手鐲,邵清羽也有個一樣的。
Frances轉過身來,不經意地把頭發撩至耳後,露出整張麵孔。
極漂亮的一張臉,恰到好處的笑容,明豔照人。
熱熱鬧鬧地打了一圈招呼,她最後才走到齊唐麵前,輕聲地說:“好久不見。”
齊唐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語焉不詳地回應了一聲:“嗯。”
Frances往前邁了一小步,微微側著頭,凝視著齊唐,聲音比先前問候任何人都要溫柔:“你好嗎?”
葉昭覺從微妙的氛圍中感受到了——很不對勁。
在她的想象中,此刻,自己大概就像一隻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的貓,雙眼含著陰冷的光,警覺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
[3]
接下來的好幾天,葉昭覺和齊唐之間……有點兒詭異。
那晚在別墅裏目睹的一切,就像是卡在葉昭覺喉頭的一根魚刺。
她用力咽了,卻沒咽下去。
那次聚會,齊唐實在不該拉著她一起去,既然去了,便不應該在Frances來了之後,又匆匆忙忙拉著她走。
回去的路上,齊唐一語不發,神色凝重,全然忘記了之前自己曾承諾過葉昭覺“請你吃飯”。
葉昭覺忍著胃裏空洞的疼,一直沉默著。
車從近郊開進城市,一路上的燈光越來越多,越來越亮,視線範圍中的一切越來越清晰,可是車內的氣氛卻越來越凝重。
顯然,Frances的意外出現完全打亂了齊唐的節奏。
他平時動輒就愛教導別人“保持冷靜”,可是Frances一句輕柔的問候,他的“冷靜”就遁於無形。
“你,早點兒休息。”停車之後,齊唐這樣囑咐葉昭覺。
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多說什麼。
葉昭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下車,往家裏走。
她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的引擎聲——這是頭一次,齊唐沒有等她回到家再離開。
越是沉默的謎,越是吸引人的好奇。
周末下午茶。
葉昭覺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完整地對邵清羽講了一遍,她確信自己沒有漏掉任何細節。
“Frances?”邵清羽的反應有點兒誇張,“你確定是叫Frances嗎?”
葉昭覺不太喜歡她這個反應,但為了麵子,還是得硬撐:“我不確定呀,你知道我英語一般般,聽錯了也有可能。”
邵清羽沉思著:“按照你描述的,應該是她沒錯。”
“噢……”葉昭覺的尾音拖得很長,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扼住邵清羽的脖子,那你快說啊,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邵清羽喝了口咖啡,半天沒出聲,思量著該如何措辭。
她是有些顧忌齊唐,可是離家出走時,是葉昭覺收留了自己。
邵清羽在落難之後,領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這種時候,一定要端正態度,選對立場:不管是誰的錯,局外人一定要站在女生那一隊!
因為,隻有女生才會記仇。
“你還記得我那次在你家,齊唐對我發脾氣嗎?Frances就是那個‘未婚妻’。”
葉昭覺原本前傾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她猜對了。
穿小香風套裝的Frances,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卻仍然散發出連同性都無法忽視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