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機然後遞過來:“怕有灰塵每天都洗,這樣好像你每天都在。”
我走過去低身吻他,他愉快地仰頭同我接吻。
“媽媽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現在已經在東城了嗎?什麼時候到?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接到我的電話,媽媽相當愉快,在電話裏問了許多問題。
我也不禁被媽媽的喜悅所感染,說了很多平時不會說的話。
“你開心起來就好,媽媽希望你能開心。”媽媽笑著說。
我頓了頓,在腦子裏構想能夠試圖讓媽媽聽到接下來的話又不至於暴走的方法。
我字斟句酌,帶著討好:“媽媽,我一會兒就回家,和,和沢言一起回家。”
“……”
原本還很美好的氣氛陡然就僵持住,迅速降溫。
我大概猜到這樣的情形,並沒有因此放棄,繼續耐心地勸說:“媽媽,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你們沒斷?”媽媽沉著聲問。
“嗯。”我答。
良久,媽媽歎息一般地說:“你們過來吧。”
那天我們在秘密基地的小石凳上坐了很久。
我握著沢言的手問:“你想清楚了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就到這裏。”
他眼波如水深深地看著我。
我寬慰他:“再坐坐吧,沒關係的。”
他仰著頭眯著眼看天空,看了好一會兒又湊過來摟住我,透著濃濃的撒嬌的意味。
我靠著他,沉吟一下說:“你,不要忘記你承諾過的話。你答應了我會堅持,所以我希望無論怎樣你都是這樣,你知道的,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也不可能私奔,做讓父母傷心的事,我們隻能一直努力,求得他們的理解和讚同,但這需要時間和勇氣,如果你覺得你會變就算了,我們就到這裏,這次的勇敢花完我就再沒有剩餘的了。你做不做得到?”
他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
媽媽開門時臉色不好,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帶了些沉重和惆悵。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爸爸不在。
媽媽神情冷淡地坐到客廳沙發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大概認為之前我所說的話,或者表露出的情緒都是在騙她。
我想要解釋,不過大概這會兒她是聽不進去的,我知道她在強壓著怒氣,她想為我留幾分麵子。
我知道媽媽雖然在這件事上態度強硬,但總還是會考慮到一些我的心情。
想到這兒,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至於餘下的,我會和沢言慢慢爭取,總會有說服爸媽的那天。
我坐到媽媽身邊,語氣中帶著懇求,希望她能夠聽進去:“媽媽,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沒有聽您的話,但是您可不可以試著了解下沢言,接受我們,隻要試一試,如果還是不行,我們就不說了好不好?您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我們不願意放棄,媽媽,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明明很喜歡裝成不喜歡,太難受了,求求您好不好?”
媽媽看向沢言,用一種無法反駁的語氣說:“我的態度不變,你們不能在一起。可可,無論他有多好,都不可以。你以後要怎麼辦?媽媽想著就覺得傷心。”
沢言聽得一怔,一會兒,僵硬地低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紙,還未放到媽媽麵前,就被媽媽生氣地大力用手揮開,媽媽有些急躁地拍了下桌子:“沒有人想要看你寫的東西,你那次怎麼答應我的?就是你,你是不是害死可可你才甘心?你什麼都給不了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子?”
我起身抱著媽媽哀求她:“媽媽別說了,求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好不好,別生氣了,你別這樣說沢言好不好?”
沢言悶悶地蹲下身子去撿那些小紙條。
“別撿了,我不會看的,出去,離開這裏!這裏不歡迎你!”媽媽狠狠地瞪著他,聲嘶力竭地咆哮。
我白著一張臉,聽著媽媽一字一句蹦出的傷人的話,除了懇求,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我低聲下氣地跪在她腳邊,試圖這樣做讓她消氣,“媽媽求求你,不要生氣。求求你,隻給我們一個機會,就一個。”
媽媽憤怒地推開我,額頭青筋暴起,她抽著氣,手指顫抖地指著我,淩厲的眼睛卻溢出淚來:“你好,你好狠,還要我怎樣和你說?白養你了,把你帶這麼大,你和外人一起來氣我!”
說到氣頭上,媽媽伸手就將茶幾上的保溫杯朝我扔過來,沢言跑過來側身用手擋了一下,那個杯子正好打在他下巴上,水全灑在他的臉頰和衣服上,被砸到的下巴立刻就紅腫起來。
我膝行幾步過去,流著淚攬住他,仔細看他的傷口。
媽媽沒料想到會真的砸到人,立刻站起來想要看看我們,最後還是坐回了原處。
我知道媽媽雖然嘴上說著生氣的話,其實心裏軟得不行,也絕不是有意想打到我們,現在一定很擔心我們,但又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