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裏?你家嗎?”
他搖頭,拿過手機打字:“你家。”
我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我家?”
他點頭緊緊拽住我的手,把剩下幾個字給我看:“我們回家,這是我最想表達的誠意。”
“沢言你快抱抱我。”我說。
他伸手抱住我,我覺得他渾身冰涼,卻是這寒冬裏最溫暖的存在。
5.2
幾天後我向公司辭職。
詹蕾聽到我們決定回家的消息感動得當場大哭。
自從那次她與黎輝分手後,我再也沒看過她這樣子。
我知道她是真的很愛我。
像親人一般對待我。
臨走前,我依舊沒有勸解成功。
她選擇留在這個城市。
之後,聽說黎輝又來看過她幾次。
於是就這樣過了好幾年,他們始終都沒有找新的戀人。
我總覺得,他們最後還是會在一起的。
回程的車上,沢言讓我靠著他睡覺。我想看著他,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他了,他把手機遞過來告訴我:“醒來就到家了。”接著他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忍不住眨了幾下,可能讓他手心癢,他身體輕微顫抖,我知道他在笑,於是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隔著捂住的眼睛,我的唇上被貼上溫溫熱熱的觸感。
曾無數次夢見他回來,他來到我身邊,他哭,他笑,他逃,他跑,他道歉,他承諾,卻始終不肯帶我走。
現在他就在我身邊,他要帶我回家。
前方的路是什麼樣子我仍然不知道。
可是我終於懂得。
原來愛的人最感動你的──不是你跑得有多快,多努力地趕上他與他並肩而行。而是他願意停下等走得那樣緩慢的你,站在那裏一直一直等你,明明可以前行,卻等你來到他身邊。然後你看到他笑的時候才發現他等了你那麼久,可你們最終還是肩並肩了。
那天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天正下著小雨。
我同沢言回了他家。
回房拿衣服洗澡前,我徘徊在衣櫃前遲遲不敢推開。
之前雖然我們分開,但我沒有把行李拿走,那個時候我想著沒有再來的必要,再來可能是自取其辱,徒增傷感,因為,這裏興許已經換了女主人。
我咬著嘴有些緊張地打開衣櫃,裏麵我的那些衣服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裏,那樣一絲不苟略帶強迫症的疊法一看就知道出自沢言之手。我禁不住想偶爾想我的時候,他會不會打開衣櫃摸摸這些衣服或者反反複複地疊了一遍又一遍呢?
剛分手那段時間,每天起床還不夠清醒的時候,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機問候早安,可是打開通訊錄時才發覺那裏已經沒有沢言的號碼。我感慨良多,拿著衣服往浴室裏走,正巧看到從裏麵出來的沢言,看到我,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我沒有開口問他。
等我來到浴室,瞥到洗漱台上還擺著我的漱口杯和牙刷。
杯子裏還有些水珠。
洗完澡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個漱口杯是誰用過嗎?”
沢言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