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鄙視和厭惡,她怒火滿丈,雙眸更是躥起兩把火焰,這個男人,讓她有扁他的衝動。
“聽著,我不管你是不是將軍,現在,我要你馬上叫醫生,立刻去叫。”不自覺地,她霸氣的一麵又展現了出來,她跟他鉚上了。
“除了陛下,沒有人可以命令我。”他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
“我現在就是在命令你。”對於他的行為,她鄙視到底。
視線交彙,卡魯伊莫名地打了冷戰,她的眼神凜冽而森冷,明明是怒火朝天的瞪視,卻讓他驚顫,一陣寒冷躥上背脊,他竟然聯想到了皇帝陛下。
見他不語,她衝上前去,怒喝那些拖人的士兵,而後者被她的氣勢給嚇倒了,通通戰戰兢兢地側立於一旁。
“你們住在哪兒?”她詢問另兩名被卡魯伊稱為下等士兵的人。
沒人敢搭話,驚懾於她身上的霸氣,他們不敢抬頭看她。
“說話!你們住哪?”她吼了一聲。
“最左邊的木屋!”其中一個被她吼得嚇了一跳,急忙答道。
“帶我去,你扶著他。”
“是!小姐!”不自覺地他們用了敬語,驚顫地扶起倒下的人領她前去。
一踏入下等士兵的區域,她被眼前的情景給震呆了,怒火被這淒慘的一片狼藉熄滅了。
她看到的是什麼?這是士兵的待遇嗎?他們還是人嗎?
入目所見的隻有殘破不堪的木屋,雖說是木屋,也不過是幾片木板搭建起來的窩棚而已,隻要刮一陣風就能全數吹跑,連渣子都可能不會留下來。
這裏的人和她看見的那幾名士兵沒什麼區別,同樣的衣衫破爛,大部分都因為受傷而倒在地上苟延殘喘著,隻有少數幾個正拿著肮髒的棉布擦拭著傷員的傷口,地上到處都是破杯爛碗,還有一些吃剩下的米糠和腐爛的菜葉。
中央有一個火篝,上麵放著一個有缺口的青銅大盆,裏麵煮著糜爛的土豆,不遠處有一個大缸,而裏麵本該是清澈的水,此刻卻成了漂浮著黃色灰塵和木屑的泥水。
這不是人待的地方,就連軍隊的馬廄都比這好上百倍。
而他們更不是人,他們活得比騾子更慘,個個麵黃肌瘦,神色虛晃,傷口也在高溫的暴曬下開始潰爛流膿,而她看不見像是醫生的人存在。
傑夫爺爺曾告訴過她,公元前十四世紀,奴隸比動物還要低賤,可以被買賣,可以被虐待,可以隨意殺死,沒有任何的權力,在打仗時候,他們就是征召的下等士兵,武器隻有石矛,甚至沒有盔甲和鞋子,征途上也隻能跟著將領們的馬兒跑,沒有體力倒地的就會被殺死,一天隻供應一餐,用米糠熬成的粥,水也是最髒的泥水,生病或是受傷通常都是自生自滅,在攻城的時候,最先上陣的卻是他們,跟人肉盾沒什麼區別,沒有正式入籍士兵的待遇,如果死在異鄉也沒有人會把他們運回來執行國葬,他們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條可以犧牲的命。
待遇之差令人發指,是現代人類無法想象的。
當時,她隻是一笑了之,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現今,她親眼看到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握緊拳頭,任由指甲戳刺著手掌心。
Shit!這個時代簡直豬狗不如。
就在她為眼前的情景愕然時,卡魯伊已帶著侍衛走了過來,“他們是奴隸,是最下等的奴隸,為國捐軀是他們的光榮,您不需要操心。”
他無情的言語瞬間讓她腦中一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啪嗒一聲斷成了兩截。
同一時刻,身處牢籠正在休養生息的卡爾,猛然間雙手抱住臂膀,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