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緊握成拳——衛臨煊!你最終還是為了她反朕!
寒夜的風自我的耳邊劃過,似刀尖般鋒利而不自覺,我怔怔地望著那個人,他見我看著他,藍色的凝眸變得柔和許多,小心的籠著我的一方天空。
他在笑,淡淡的,這樣的笑顏隻屬於我一個人。
“讓開,讓開!”駿馬橫衝直撞,一聲長嘯直奔城門而去。
突然,我的腹部一陣筋攣似的疼痛貫穿全身。我強迫自己埋下頭去,不讓他看出我的異樣。右手輕輕覆上小腹,心裏暗暗叫苦,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崢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駕馭馬匹的衛臨煊也察覺出我的不適,轉過頭問道。
“沒事。”我輕擰著眉,好不容易擠出兩字。
眼看景德門就在前麵不遠處,城門四遭被火點亮,紅豔豔的火光照亮了南臨的百年古城牆。
“停下!”前麵有人喚道。
慕雲與衛臨煊兩人相視片刻,再掃了眼那裏三層,外三層的排場,且不說單人匹馬闖不出去,更何況,現在還各自攜了一人,難度可想而知。
衛臨煊沉思一會,使了個眼色給慕雲——讓他緊隨其後,也隻能隨機應變了,不過幸好的是,那邊的消息應該還未來得及抵達這景德門處,衛臨煊小心勒馬上前。
腹部愈加疼痛,額上早已滲出豆大般的汗珠,我緊咬著下唇,頭抵在衛臨煊的背上,我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一顫。
“皇上有令,今晚宮內將會發生大事,景德門已關,任何人不得出城。”
“大膽奴才!本官與這幾位大內侍衛乃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城捉拿亂黨餘孽,還不給我讓開!”
“對不起,衛丞相,皇上說了如若沒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宮。”
“混帳!若是耽誤了皇上的大事,你們這些狗奴才但當的起嗎?”衛臨煊一邊怒喝道,一邊心底在急,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月崢的身子越來越沉,幾乎將自身全部的力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守城的侍衛麵不改色,依舊道,“衛丞相,恕卑職不能從命,還是讓卑職派人去問問看皇上再說吧。”
“放人!”我緩緩地從胸口的衣襟處掏出令牌,舉起,強撐著精神道。這是梅嫣臨死之時,塞進我懷裏的令牌——這便是蕭瑾的手令。她好不容易將它偷了出來,原來是為了讓我順利的逃出皇宮。
“皇上的手令在此,還不打開城門!”
侍衛們一看令牌,紛紛麵色惶恐的下跪,連呼萬歲,手忙腳亂的便要站起來為我們開門。
“慢著!”為首的那侍衛緩緩抬起眸,冷冷看了眼我手中的令牌,踱到我們麵前,倏然,對著我一聲冷笑——“什麼大內侍衛?嶽玨,你當真以為這樣便能蒙混過去?哼——就算那些人我都不認識,但我至少還認得你!”那侍衛陰蜇著雙眸,死死的盯著我,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嶽玨,你沒想到吧,我乃萬戚將軍門下副將,將軍待我恩重如山。你殺萬戚將軍的時候,可曾想過,終有一日,你竟然會死在我的手裏!”
“哼……”我冷嗤了一聲,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抽動著慘白的唇,“就憑你也想殺我?”
“嶽玨你死到臨頭還嘴硬!”那人雙眸布滿怒火。
“抓緊了。”趁著他怒火正盛,分心之時,衛臨煊在我耳邊低吟道。
倏然,迅雷不及掩耳,衛臨煊突然勒緊韁繩,一個急轉,我緊緊的抱住他的肩身,捎帶著一齊轉頭背馳景德門而去,慕雲緊隨其後。
“嘔……”突如其來的顛轉,讓我一陣反胃。
“崢兒你怎麼樣?再堅持一下,我們走裕德門!”衛臨煊一手扯著我,一邊安慰道。
“我沒事……”我壓低聲音道,一旁便是慕雲與鳳非離,我不能讓他知道我身體狀況,現下緊要關頭,不能再讓他為我擔心。
“快追!那些人是叛黨!還不快追!”
“衛臨煊,為什麼還要救我?”迷迷糊糊中,我問道。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回答,眼神定定的望著遠方,仿佛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闖出一條道來!
不知道他帶著我究竟跑了多久,裕德門三字才呈現眼簾。
“來者何人!還不快快下馬接受盤查?”侍衛模樣的一人伸手攔住去路。
“籲——”衛臨煊剛要開口。
就聽那侍衛身後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放肆!這是皇上派衛丞相等人出城辦事,也是你們這些人可以盤問的?”黑暗處,緩緩步出一人,我定睛一看,竟是蕭瑾身邊甚為器重的大內總管李德重李公公。
“李公公,皇上今一早就下了命令說——今日皇宮要出大事,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皇宮……”那侍衛麵有難色道。
“啪——狗奴才!”李德重不屑的白了那侍衛一眼,想也不想,順手一巴掌過去,打得他兩眼冒金星。
“公公你為何打小的……”
“打得就是你,真是不知輕重的狗奴才!是你在皇上身邊久,還是我在皇上身邊時間更長?皇上下了密令,遣這些人出城辦事,你還在這碎言碎語的,皇上的事也是你好打聽的?”
那侍衛被他這麼一打,仿佛開竅了些,趕忙卑躬屈膝,連連稱是。
“哐——”裕德門大開。
李德重親自牽馬送我們到城門口,滿目的沉重,低聲道,“還請娘娘好好照顧皇上,共造我北鉞盛世!是我北鉞百姓之福祉!”
難怪但凡每次蕭瑾有機會接近我時,便會出現這樣或是那樣的突發狀況,原來一直都有一個人在默默的替我擋去不少暗箭。
“李公公你隨我們一起走吧……”我心下不忍。
李德重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清明得很,“六年前,皇上將奴才安排進入南臨皇宮伺候蕭瑾,本就是為了六年後能在關鍵時候,保護好娘娘。奴才也算幸不辱命!”
我望著鳳非離的眼,他的雙眸微閉著——心底被一種感動塞的滿滿的,六年前,六年前是什麼概念?也就是說,他在我發誓要想報仇之時,便已經派人滲到了蕭瑾的身邊,因為放心不下……
“李德重恭送娘娘,皇上……”他目送著我們消失在黑暗中,他雙膝下跪,對著北鉞的方向,拜了拜,自刎身亡。
踏往北鉞的方向,我回望了眼曾經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眼淚不自覺地落進了土壤,“呃……好痛,好痛……”
“崢兒——”
“玄兒——”
“公子——”
貞元一百二十一年的最後兩月是血雨腥風的兩月,也發生了幾件讓人震驚的大事。
南臨惠帝蕭瑾大壽因為臉譜人刺客行刺未遂,卻誤殺西洛質押南臨的質子秦謝,那個顯赫一時的狀元爺嶽玨也如曇花一現,不知所蹤,一齊失蹤的還有南臨的少年丞相衛臨煊。
翌年,惠帝蕭瑾手起刀落,肅清亂黨,整治貪官汙吏,改革賦稅,廣泛提拔新士入朝為官,並聽取諫言,落實於行為,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創造南臨一派繁華景象。隻是,他的臉上已不再有笑意,永遠隻有理性和銳氣,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冰冷,讓人無法親近……而且,以前那個不縱女色的惠帝突然一夜間仿佛變了個人,後宮三千,隻多不少,不多久,便傳出南臨後宮妃嬪腹中喜事連連,可是卻從未聽過他對誰長情,南臨的後世皇帝隻知道,先帝是一位明君,他為南臨創造了消失近半百年的繁華,他也最喜白茶花,未央宮前的那一望無際的土地上,滿眼的山茶花兒開的正盛……
開戰,敗了,再戰,如此反複,他們說惠帝什麼都好,就是窮兵黷武,每過幾年便要對北鉞發起戰事,最終都以戰敗告終,直到他年邁了,再也無力出征,他經常坐在那滿園的山茶花中顧影自憐,仿佛在追憶著什麼……後世子孫說,那是因為惠帝心裏藏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便是北鉞的凜月皇後,一輩子都不能得到,一輩子也得不到……
南臨盛事,東秦卻百廢待舉,貞元一百二十二年年初,東秦國君終於在疾病中駕崩,享年六十二歲。傳位六歲幼子,大將軍傾天城輔佐其登基稱帝,直至其親政。
蕭瑾大壽過後不久,西洛國君秦兮回國,繼續其開明執政,也算小有功績,與北鉞亦是友好邦交,秦兮在位期間,曾多次提出要與北鉞皇室聯姻,其長女後嫁於北鉞太子聆為後。
遠遠的,一對璧人親密的站在那山峰之巔,笑看雲卷雲舒,怡然自得。
那玄衣男子自身後伸手環著她,緊緊的依偎著,白衣女子輕笑著,微微的側過臉,把燒紅的臉頰貼在他的臉上,兩人交換著彼此的呼吸。
“這便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鳳非離在我耳邊低昵著,致命的蠱惑。
“如果當初那個孩子還在,現在應該兩歲半了……”白皙的臉上布上了一層薄霧。
鳳非離聽出我語氣中的悲歎,握著我的雙肩,將我麵對著他,將我的小手抱進他的掌中,拉進懷裏,藍色的眼眸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愈發清澈明亮,他衝我扯起一絲邪魅的笑,“看來為夫還不夠努力,如今是四個,最好生出一個小分隊來,那群老頭子還不樂死……”一把將我攬入懷中,那張俊彥在我的眼前放大,直到彼此閉上雙眸,忘記那曾經的痛……
“有他的消息嗎?”我稍稍推開他些,穩了穩自己的氣息,眼前的這個人很危險,我已經感覺到,他越來越能撼動我的情緒。
他搖了搖頭,望著奔騰的河水道,“有人說在極遠的寺廟裏看到過他,他一襲灰衣袈裟,整日誦佛念經,好像已經皈依佛門。但是,也有人說,在南臨與北鉞的邊界上見過他,他現在靠買賣書畫為生,而畫中人卻從來都隻有一個——”鳳非離說著,眼神飄向我。
“你還想找他報仇?”
我低歎了口氣,“如果我真的想殺他,當初他送你我回北鉞,跪在我麵前之時,我就已經動手了……而如今……”我長舒了口氣,眉眼兒看向他,一手牽著他的手,“你才是我唯一的珍惜。”
番外離月情之惑月(1)
離王府花園內,琴音扶搖直上雲霄,空靈清透,妙如仙樂。浩渺蒼茫,集天地之靈氣,抒無盡之情操。
突然,琴聲一輕,緩緩而下,片刻,隻剩一兩個餘音之外。
一曲作罷,我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剛想站起,抬頭一看,對麵地聽琴人不知何時已單手支著頭睡著了。
他有著深刻的輪廓,俊逸的臉龐,人都道北鉞的太子俊美,他卻比鳳非逸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陰柔。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細看他,腦中一時間竟揮不去他的身影,越是這樣,我越懊惱,最後索性自己跟自己賭氣,“他原本就是個討厭的人!扔你下水,和你作對,他——”
“他還強迫你把心交出來。”一道低幽的聲音傳來。
我轉眼望去,那人依舊閉著雙眸,隻是唇角微微上揚。
“你……你,堂堂北鉞二皇子原來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心思被人看穿,換誰都不會心情好。
他緩緩的打開眸,他的視線太過露骨,以至於讓我無處遁形。
眼前的這個人,我看不透,猜不透,跟他在一起,我必須時時小心,萬一棋差一著,也許就是萬劫不複。
見他沉默,我也不多說,隻是將目光移至琴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指尖微微撩撥著琴弦,無聊至極;隨後我拈起袖子,東張張西望望,仿佛硬是要在月牙白的衣裳上找出一兩處汙點,可惜浣衣坊的嬤嬤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再想想,對了,琉夙!我從袖中摸出琉夙,隻是它很不給麵子的灰如土色,讓我心情大掃。人都說漫不經心的時候,做任何事都是無益,果然應驗。
揮之不去,那道灼熱。愈想急著擺脫,反而心情愈加煩躁。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鳳非離,你看夠了沒有!”我拍桌而起,衝他怒吼道,“收回你的目光,你還讓不讓我安心做事。”
“原來我能擾亂你的心。”他低笑道。
一句話,讓我怔在原地,我自負定力不輸別人,可是為什麼遇到他,喜怒卻如此明顯。
正當我發呆之時,他已踱到我身側,一手勾起我額前一縷垂發,微微屈下身,讓黑發拂過唇畔,他答得隨意,卻也魅惑無比,“玄兒真是小氣,剛才趁我睡著,偷看我那麼久,難道還不允許我看還。”
“我,我……”我一時氣急,誰偷看他了,當下心底便開始默念——佛曰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心才稍稍安定些,“你一副臭皮囊,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屑地背過身去。
發絲自他的手掌中滑落,頓覺心底一陣空虛,“那我這副臭皮囊可入得了公子月的眼?”
“入得,自然入得。”
某人一陣竊喜,笑容還沒在臉上蔓延開,緊接著——
“您是離王府的主子,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看著他的臉跟變臉似的,最後一絲笑意也消失殆盡,最後完全由怒氣取代。
“嘭——”他猛然間一拍桌。
我嚇了一跳,果然生氣了。
“不管入不入得了,月玄機,你入了我的眼,就別想逃掉。”
我努努嘴,埋下頭去,這人的脾氣還真是大,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越跟他相處久了,我越是難以想象這個人就是騎在馬上,意氣奮發,沙場點兵的人,看來四國名將也不是個個都名副其實,比如眼前這位——很讓人質疑。
見我遲遲不肯抬頭來,耳邊又傳來一陣歎息,似乎無可奈何得很。
一雙手握住我的雙肩,頭頂上方傳來低歎聲,“傻瓜。”
“不管這場賭注是輸是贏,你都得進我離王府的門。”他輕笑道,又有些得意。
我不想去揣摩他的心思,因為太累。
他輕輕地將我摟進懷裏,我掙紮了一下,未果,索性就不再反抗,這些日受他的欺負還少嗎?交手這麼多次,得出一個結論:這人的壞毛病不少,其中一條——你越是反抗他,他的戰鬥力越強,既然如此,還不如暫行服軟。我從來不讓自己受苦。
鳳非離見她沒有反抗,唇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此番父皇派我出戰成濟的南邊大軍,那些人不過是烏合之眾,成不了什麼氣候,我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肅清朝堂。不過,既然成濟想到南北夾擊,必定是欺我分身乏術,而城內又無驍勇之將可派。所以,我已和右相商量好,如果實在無將可派,由右相舉薦其子王子喬為帥,你為監軍出征,如何?”
“好。”心底卻有些小小的別扭,你都已經把我都算計在內了,還和我商量什麼?
他的背後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將我看得一清二楚。他低笑了兩聲,“不是讓你去送死,而是我相信你。”
我的身體有些僵直在那裏,一句相信——他憑什麼相信我?北鉞的存亡和我有何關係。
因為詫異,我的頭微微抬起,又被他輕輕按回胸口之上。
“聽我說——”他壓低聲音道,“明日我大軍一出這啟都,恐怕就有人按捺不住了。經曆廖玉兒,成茹一事,太子勢力已大不如前,他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倒不如殊死相搏。所以,我料定他趁我大軍出城之際,定不會安心守著這皇城,一旦讓他登上皇位,你說他率先對付的會是誰?”
我心頭一驚,本能地答,“離王府。”
他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長發,似是萬分嗬護,“你隨子喬出城,未必就是壞事。”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是借口還是為了利用我,不過,至少當下我還有些小小的感動。
“你——真的隻是這麼想的?”我居然愣愣地問出口。
鳳非離唇角勾起笑,將我扶正,魅惑的看著我,“對我而言,你很重要,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心底一絲沁甜蔓延開來,這具身體也跟著莫名地起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得到這樣的答案,要比預料中舒心的多。
但是,終究不過是一瞬間而已,我終歸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不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我輕擰著眉,問道,“古代有名奇女子,女扮男裝從軍,一朝得以凱旋,換我女裝,上殿朝拜,竟被皇上一眼看中,一道聖旨欲將其納入後宮,該女寧死不從,最後竟然麵向皇城懸梁自盡,二皇子知道為什麼嗎?”
鳳非離無語,定定地看著我。
我輕歎道,“今日為將,她是揚眉吐氣地站起皇帝身前,激揚文字,何等暢快。他日為妃,以色勾人,站在皇帝身後,眼睜睜地望著昔日的同伴站在麵前大談兵事,羨慕之際,卻隻得含笑端坐皇帝身後,偶爾皇帝的目光觸及之時,還得故作嬌羞,她必須這麼做,因為後宮唯獨不缺的就是女人,她必須時時將皇帝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何等悲哀。二皇子,你說,我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番外離月情之戀月(2)
貞元一百一十五年三月初一,這一日,鉞國的百姓翹首以盼,隻為那曆史性的一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衝上雲霄的膜拜聲讓人心神一震,那璀璨奪目的金色“鳳”旗之下,我神情淡然,順著那紅色地毯,在眾人的擁護下,一步步走向階梯的最高處,盡頭,那九龍寶座橫在眼前——那是權力的巔峰。
漸漸近了,我停在九龍寶座之前,轉過身,傲視天下,淡淡一笑,雙手揮起,揮手間將鳳非逸之流貶為庶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踏入啟都城。
“皇上英明——”朝臣紛紛叩首膜拜,似乎對我此舉頗為意外。似乎,以我的個性,該將所有人一並賜死,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才是。但是,話到嘴邊,卻突然記起,誰曾在我耳邊說過,拿幾條人命換我仁義之名,值得!心下一寬,旨意竟隨她去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會時不時地出現她的幻境?
自從首次交鋒,在月家的營帳之內,那名白袍小將硬生生的將我的攻勢打開,他嬌小的身形來回穿梭於利器之間,而遊刃有餘,生死臨於前,依舊笑沐春風,那份淡然,很難讓人把他忘記——月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