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太相信他所說的那種不祥的說法,所以這件事也沒放在心上,就當做這麼著就過去了。最近在家裏呆的實在沒意思,正好想去老媽那兒拿點衣服,老媽也一直打電話叫我回家吃飯。所以我關好門就去了老媽家。
幾日沒見,老媽有些瘦了,臉上的氣色也不是很好。一見到我老媽就開始嘮叨,“瞅瞅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有個人形嗎?是個人都比你有人樣!”是老媽們都是這樣吧,一邊嘮叨還一邊在廚房裏給我做菜。
有老媽在,我就像徹底解放了一樣,像大爺一樣把腳放在桌子上,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吃飯。老媽的嘮叨也變成了優美的背景音樂。
電視上正播著搞笑的短片,一隻小貓在被捉弄著吃著不存在的貓糧,還看起來很開心,周圍的人都在笑。
慢慢的我注意到,老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了聲音。剛才我也沒認真聽她說話,以為她大概是累了,所以我轉頭很皮的跟她說的,“老媽你也不行啊,以前訓我沒有三個小時,怎麼會停呢,這才幾分鍾。”我賤賤的說著,搭在沙發上的腦袋轉過去回頭看老媽,一看到老媽正在做什麼,我條件反射一般,立刻跳下沙發衝了過去!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也是個死,你攔也攔不住!”老媽正拿著切菜的菜刀,發瘋的在手腕上用力的割著,就算是說話時,也沒有停手!還用尖利的聲音叫著笑著!
這怎麼能行!我心裏疼的不行,一下衝上去,想奪下菜刀,可是我越往前走她越激動,在我就快抓住刀的時候,她舉起刀刺向了自己的肚子!
我的心瞬間被揪住了一般,隻見老媽也不笑也不鬧了,倒在廚櫃上,緩緩的滑落下去,肚子上的血在成股湧出,再幾秒,老媽的臉已經開始變得蒼白。
我麻木了,不知道是該先叫救護車還是先給老媽止血,隻能夠打了急救電話守在老媽的旁邊。她的手上和身上,血一直在流。
仿佛過去了半個世紀那樣,救護車終於來了,看著醫生門把老媽抬走,我也像行屍走肉一般跟著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看著被戴上氧氣麵罩推進急救室的老媽,我全身失力的癱坐在急診室的門口,腦子一片空白。
整夜,我隻知道,手術室裏的人進進出出,手術室上的“手術中”牌子一直亮著。
在我覺得多堅持一秒就檢查不住的時候,“手術中”這三個字突然熄滅,一個醫生穿著手術服戴著口罩向我走來。
這一刻,我用一輩子的運氣向上天祈禱著,是好消息。隻看見,醫生來到我的身前對我說到“你就是病人家屬吧,病人現在暫時沒有危險,已轉入重症監護室,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失血過多,體內器官也破損嚴重,本身病人年紀也比較大,身體狀況本來就不樂觀。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他的話就像是給了深陷沙漠的我一杯必須喝下去的毒酒。之後,我被帶著去辦了住院手續交了手術錢。又去聽醫生詳細的說了術中狀況和其他。
忙完這一切,我隻能呆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看向裏麵全身插滿管子的老媽。半天之前,她還在嘮叨著一切,這才多久就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周勝?”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叫我,我轉頭去看,隻見王蘭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這時才想起這是王蘭工作的醫院。
她走上前來,看向監護室裏,語氣裏滿是擔憂,“阿姨怎麼會這樣?”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解釋,本來她就覺得我有問題,難不成我還要告訴她我家的“精神病”是遺傳嗎?
看我不說話,王蘭也體貼的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拉著我坐到了椅子上,在旁邊靜靜地陪著我。
可能是她在我身邊,我感受到了一絲安心,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絲的放鬆,我竟然睡了起來,還隱約做起了夢。
隻是這夢境太過壓抑,一片漆黑的空間,隻有一盞燈亮著,燈下有個人,她默默不說話,隻是機械重複著割腕的動作,血流了一地,慢慢的把整個空間又染成紅色。
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忙亂的聲音,“重症監護室1502患者清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用手撕縫合的傷口!”聽著這個描述,我都覺得身體不自然的蜷縮了起來。
周圍腳步聲越來越大,一聲尖利的叫喊讓我瞬間從夢中墮醒。
隻見一堆醫生湧進老媽的監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