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樣子,就好像在說,中午我們燉條魚吃吧。
然後,玄淵又自己盛了一碗。
“那什麼,咳,你剛剛說,等會兒我們拿什麼?”羅驍問。
“石陣裏的陰陽亙石。”珝歌清亮地回答,“羅叔叔您沒聽見嗎?”
“唉……珝歌呀,我不是這個意思。”羅驍幹咳一聲。
熹月放下碗筷:“有風險嗎?”
玄淵避而不答:“我的推測是,陰陽亙石中的金陽上石,就在石陣之下。”
“如何肯定?”曉行雲抹一把嘴巴。
“地脈衝擊力量不容小覷,若要留下一個活口,自然要有壓製或者封印的東西。”玄淵回答。
熹月:“那為何不是陰寒下石呢?”
“地脈為極熱,與陰寒相衝,必然不得安寧。”玄淵回答,“唯有極陽的金陽上石,方可作為最好的掩飾。”
“可是昨天你不是試過了,華侯闕都劈不開,怎麼挖呀?”琅歌道。
“若說動了石陣的,豈不是他?”熹月看向倒在地上的賴葉人。
琅歌恍然大悟:“對啊,他動的那塊石頭,或許就是命門!”
“怎麼樣?”玄淵抬頭,“試試看?”
當華侯闕直刺進陰陽石陣的中心時,在強烈的震動中,玄淵忽然記起了平陽先生的原話。
“陰陽亙石,陰陽各分一半,金陽上石埋入石陣,陰寒下石錘煉成刀,而下石最精髓的部分,已經融進你的血液之中了。”
玄淵這才明白自己身體裏的青灰色是什麼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荼毒,那根本就是一半的陰寒下石。
在華侯闕的刀鋒嵌進石陣的瞬間,驟然寒風四起,大地吟鳴,數條地脈都在戰栗。
走在遠處山脊上的耿介一行,險些被震下去,耿介心中猜得幾分,隻回頭吩咐道:“不要慌張,加快腳步!”
而石陣,瞬間被大火吞噬。
“玄淵!”熹月驚呼。
大火一閃而過,玄淵仍舊站在原地,伴著嘶嘶的聲音,他的身上滲出縷縷白煙。
“喂!”羅驍試探著喊了一聲。
曉行雲試圖上前一步,卻發現,石陣的地麵都被燒焦了,滾燙至極。
玄淵沒有回頭,隻講左手抬了起來。
“你拿到啦!”琅歌興奮地喊道。
玄淵用右手拔起華侯闕,轉過身來,動作有些遲緩。
他淡淡一笑:“剛剛好險呐。”
“你沒事吧?”熹月一點都不覺得他有笑意。
玄淵頷首,說:“之前,不是說我的身體受到了金玉蝶的侵害嗎?也正是源於此,才得以安然。再加上,原來我手上的華侯闕就是陰寒下石,真的是好巧。”玄淵撒了一個謊,沒有說出下石另一半的事情。
“華侯闕是亙石打製而成?”琅歌驚訝道,“我完全沒有看出來呀。”
琅歌當然看不出來,因為下石的精髓被剝離出去了,華侯闕所用的石料,隻稱得上是下石的完美溫床而已。
玄淵難得地說:“不是你的問題,很多東西都是要多經曆,才會知道的。”
“不過,上石可真小呀。”珝歌小心地看著黑漆漆、隻有鵪鶉蛋大小的上石。
羅驍也有些失望的樣子:“我還以為會像我們手上的亙石一樣呢。”
“不是有句話說,咬人的狗不叫,最厲害的沒準就是這樣子,這叫低調。”曉行雲道。
玄淵接著說:“上石並不在石陣下,賴葉人摸到的,就是上石。”
話音未落,琅歌突然緊張起來,隨即,大地開始了真正的顫抖。
幅度雖然不大,但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地底下有什麼在發生巨變。
忽然,以陰陽石陣為中心,地勢開始發生變化。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震動停止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
仿佛換了一個世界。
參天的古木,纏繞的藤狀植物,顏色複雜的石頭,泥土潮濕但卻溫熱……這一切,形成了一座迷宮。
熹月忽然想起來:“玄淵,地圖!難道地圖上所指的出路,就是這裏嗎?”
羅驍咋舌:“平陽先生居然能算到這一步?”
“可是他應該沒有見過吧?那是如何畫成的?”曉行雲不敢相信。
琅歌略一思考,道:“這就是,那個規律,對吧?萬變不變,知道了規律,就能預測到這一步,也不是不通啊。”
玄淵調試著兩張圖的方位,確定了一個方向:“雖然每一步都可能對應著不同的規律,但是,第一步,應該就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