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風起雲湧(2 / 3)

琅歌連忙堵耳朵,鍾悟被這吼聲嚇了一跳。

嚎了一嗓子,羅驍揉著嘴角,忽然笑了:“嘿嘿,有用沒用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痛快。”如猛獸一樣的眼神,使得即將要衝上來的幾個雜牌軍愣住了,腳步淩亂起來。

熹月隱藏在一棵大樹的樹冠深處,珝歌則伏在她的旁邊。樹冠茂密,盡管尚未枝葉繁盛,但也阻擋了很多視線,而且亂戰之際,也鮮少有人向上看,而凡是向上看的,無不倒在了熹月的神臂弩之下。

處於熹月視線之外的雜軍,珝歌稱職地報著方位。

頑老蝸在旁邊的枝丫上,用隨身攜帶的草藥配了一計重分量的安息粉,點了火兒隨手丟了下去。白煙四起之後,鼾聲陣陣。

珝歌驚訝地看向頑老,比劃了一個佩服的手勢。

突然,一陣雜亂的呼啦聲從天而降,隻見一群烏鴉不知從何而來,然而都像餓紅了眼一樣,對著雜牌軍又抓又啄。

“哇!”珝歌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羅驍的馭獸術。

一聲感歎還未落音,底下又傳來轟鳴,一頭被擾了好眠的巨大黑熊撲來,隻是一個巴掌,裹挾著獸腥氣而來,那雜牌軍還沒看清是什麼,就給拍倒在地。

那群雜牌軍自然不曉得是羅驍的緣故,但隻見山林鳥獸都在清晰地幫助乘風人,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心誌,瞬間瓦解,幾乎失去了再戰之心。

見到這兩隻憤怒的大熊,熹月也咋舌:“這也太厲害了吧?”

玄淵和耿介不用回頭,也猜得到後麵的情況。

軫念心生疑惑,試圖誘導說:“你可知道我們有多少人,他們才幾個。”

“你自己看得見,你覺得需要我們插手嗎?”玄淵反問。

耿介也說:“軫念將軍什麼時候也以為可以憑借數量取勝了?”

看似混戰,但是軫念和塵鞅如何不清楚,看似雜亂無章的戰場,從一開始,勝利的天平就從未換過方向。

而此時此刻,耿介的一聲將軍,顯得多麼諷刺。

塵鞅怒道:“我們早就不是大晉的將軍了,是華帝背叛了我們!”

耿介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話他們都聽不進去,於是和玄淵交換眼色,玄淵點頭,但仍舊沒有動作。

終於,塵鞅再也忍耐不住,伴隨著鐵鏈的撞擊聲,子鉞迎麵飛來。

這也是一個信號。

麵對為大晉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在沒有切實掌握他們叛國的證據之前,耿介仍舊不能率先出手,這也是他給這兩人的最後機會。

可惜。

在子鉞脫手的那一刻,所有都不一樣了。

作為第一個招式,耿介沒有避讓,而是借用寒刃,四兩撥千斤,將子鉞推向了軫念,塵鞅隻好抽回鎖鏈,而同時,耿介劍鋒所向,近在眼前。

軫念看似並未受到子鉞橫飛的影響,但餘光還是條件反射地注意了一下,然而就這一瞬,玄淵已經消失在眼前,不知何時從側方襲來,隻聽銳利的一響金屬撞擊聲,華侯闕和八角混銅棍相擊,軫念的腳摩擦,腳前露出了一寸腳印。

其實,軫念的反應已經很快了,盡管他的八角混銅棍擋住了華侯闕,但強烈的衝擊之下,軫念的虎口被撞裂,泊泊的鮮血淌下來。

軫念的習慣,是通過對手的眼睛捕捉他的目標,當他看向玄淵的眼睛時,不由渾身一震。

玄淵的眸子,混黑不見底,深淵之底,常年沒有日光,看似死寂沉沉,但誰知道,那裏暗潮洶湧。

軫念猜不透。

與軫念的路數不同,塵鞅的攻擊如同饑餓的猛獸,他不管對手是什麼套路,隻憑借著強大的衝勁進攻,或許一開始會吃虧,但耐力上,他有自信。

那是在他遇到耿介之前。

當塵鞅看到自己的進攻全部被耿介正麵化解之後,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也終於相信了,傳說中的熾羽神將,不是隻會指揮調度、投機取巧的軍師角色,他是個真正的鬥士。

塵鞅和耿介的對戰,單純是體力的碰撞,幹脆利落,幾乎磕碰出火花。

耿介的劍看上去那麼單薄,怎麼會完全不輸於厚重的斧鉞呢?塵鞅咋舌。

這個年輕人的體力怎麼跟得上自己?塵鞅第一次在戰鬥中發出疑問。

塵鞅忽略了,耿介也是戰場上曆練回來的人。他是將軍,但曾經,也是普通的小兵。而即便成了將軍,作為戰場上的另一麵旗幟,他耿介也是個喜歡親身上陣、身先士卒的人。單兵格鬥,耿介的經驗不會弱過塵鞅。

忽然,軫念一個縱躍,默契的塵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移動腳步,兩人互換了對手。

軫念已經在玄淵身上吃了很大的虧,也明白塵鞅的吃力,於是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耿介的眼睛是明亮的,他的心或許可以猜透。至於塵鞅,單憑生猛,毫無章法的攻擊,或可闖一闖。

耿介和玄淵連眼神都沒有交換,就迅速跟上了對手的步伐。

這不是匆忙間自顧不暇,而是信任。如果我站在那裏,我會怎麼做,他一定也會這樣。

而再次交手,軫念試圖尋找破綻的時候,他驚訝地錯了一步。

耿介的眼睛是明亮的。

但是,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