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裏,簫江虎一抹臉,立刻換上了一副哭喪臉,聲音沉痛的道:“我知道陛下還在怨我們幾個老家夥,之前受了趙細竹生物挑唆,一時豬油蒙了心,造作出那樣滅絕人倫的事情,老臣也懊悔不已,每每夢中驚醒,汗透重衣。”
說罷,簫江虎便去擦淚,宋玉雖然隱隱的知道這位資格最老的宗親想些什麼,但是即便是犯了罪,但是沒有褫奪宗親地位,陛下的叔叔在這裏擦鼻子抹眼淚的哭,即便是再大的臣子,也不能再坐著了,於是便站起來,一躬身勸慰道:“此一時彼一時,蕭王能有此般的悔改之心,就更證明陛下英明!與人為善,任其悔過。”
“是啊,我們幾個老家夥受先王重恩,每每想到陛下的寬厚,都覺得無地自容,即便是死上一萬次,也無法洗脫自身的罪業啊。”
聽到了這裏,宋玉卻忽然警覺了。
熟讀史籍的宋玉,在這一刻內心轟然亂跳,眼角也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王爺,真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不怕他跳出來挺腰杆,就怕來這種收買人心的手段,暗箭難防啊。
想到了這裏,宋玉便笑道:“既如此的話,王爺且回府,好生安置家人,清心養性,也算是悔過了。”
讓宋玉沒有想到的是,簫江虎牛眼一瞪,淚眼朦朧,道:“我蕭家乃是武勳世家!習武報國是祖訓!現在乾元圍城已經一載有餘,我簫江虎老驥伏櫪,不才請願帶兵守城!有朝一日,定能夠收複梁國故土!”
這句話倒是沒有錯,可是這句話裏麵的“梁國故土”這詞,卻像刀子一樣,刺了一下宋玉的心。
但是這話堂而皇之的,就連宋玉都不知道怎麼反駁,於是歎了口氣,道:“蕭王的意思,我會傳達給陛下的,您也知道,陛下還是修道之人,未來的這場大戰非同小可,陛下必須全神貫注。蕭王還是不見的為好。”
自此,二人辭竭,簫江虎又裝腔作勢的哭天搶地一番,宋玉又耐著性子好生勸勉一番。這才作罷。
端茶送客,簫江虎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正默默的在大殿之中退出來。卻正好看見一架小轎在大門之中匆匆而來。
這也太不合法度了,哼,這陛下的大殿之中,竟由著這些家臣來來回回,肆意妄為。
簫江虎正在腹誹不已,瞥了一眼在小轎出來的青年將軍,雖然好奇,此地也不宜久留,便退了出去。
宋玉場麵卻讓宋玉嚇了一大跳。見年輕將領發髻散亂,嘴角流著血,卻是一臉的歡快。再看懷裏,卻抱著一個女子,卻是夭嬈。
宋玉隻是驚了片刻,才緩過了過來。低聲的道:“快,後麵,後麵!”
將軍身材健碩,一身腱子肉,麵目清秀,步履卻是十分穩健。將夭嬈放在了真氣滋養陣法的陣眼之上。去看了一下夭嬈的鼻息,才鬆了一口氣。
“若飛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夭嬈......夭嬈不是陪著主母呢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還落得如此的狼狽。”說罷,用詢問的目光望著若非。
這青年將領,竟然是蕭笙收的小若飛!!五年不見,竟然已經是一個小夥子了!
若非笑了笑,薄薄的嘴唇顯得很硬朗,道:“所性是我在巡城,這夭嬈在空中墜落,還裹著乾元旗號,若不是我,恐怕早就被按照奸細處理了。”
宋玉雖然擔心,但是對真氣滋養什麼的一竅不通,忙問道:“夭嬈不要緊吧!”
若飛在一旁挪過來毯子,認真的給夭嬈蓋上,歎了口氣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麼?夭嬈實則是紫麟飛龍血脈,輕易不會死的,隻是真氣過於消耗。隻要補充真氣了,便會恢複原樣的。”
若飛的淡然,讓宋玉輕鬆了不少,然後交代道:“趕緊讓夭嬈醒過來,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問!”說罷,便出去了。
走出房間,宋玉長歎了一口氣,望著遠處陰霾的天際,自言自語的道:“陛下,你在什麼地方啊,老臣支持的辛苦啊!”
不過抱怨歸抱怨,宋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勤政殿走了過去,有太多的軍國大事需要處理呢。
不知過了多久,夭嬈才悠悠轉醒,手指動了動,發現自己正躺在軟被之上,才略覺放心,強睜開眼睛,循著光亮望去,卻見一個健碩的身影,正背對著床鋪,正在用粗繃帶,固定著自己受傷的肋骨。
“你是誰?”夭嬈嘴唇發幹,這是她第一次消耗了全部的真氣,聲音還很虛弱。
若飛的笑容很幹淨,轉過身來,望著虛弱的夭嬈,道:“妖嬈姐姐想要欺負我,可是要恢複了體力之後哦。”
“你是若飛?!!霍,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夭嬈眼神之中,滿是喜悅。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怎麼忽然長這麼大!我離開多久了?”
“整整五年!”若飛認真的答道。
“五年....五年........快!請宋玉先生!我有事情要說!”夭嬈滿臉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