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話,張道陵原本還和善可親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絲的陰霾,倘若眼前站著的這個不是碧櫻的話,肯定是一個最最厲害的五雷咒丟過去了。在三界六道之中,誰敢如此的不給張道陵麵子。
張道陵似乎是要發怒,但是隻是一瞬的功夫,又克製住了,依舊是溫顏勸解道:“這套功法,得上古正神的真傳,自有其妙用,修煉你不可求快,要紮實穩健為好。”
聽著張道陵含糊其辭的理由,碧櫻心裏也是打翻五味瓶一般的不可名狀。索性抬起頭,進而滿臉淚痕,道:“師父是最疼我的,以前都是有求必應,如今我隻是不想再修煉這個功法了,著實枯燥乏味的很。”
不知道為什麼,張道陵朝著蕭笙的方向幽幽的望了一眼,卻是極其陰毒的目光,就連大無禁忌的蕭笙,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就在這個時候,張道陵腰間的金鈴驟然作響,他神色一震,道:“魚兒已經入網,碧櫻,休要多舌了,你的體術再修煉一層,就已經夠用了,倘若不從的話,休怪為師不客氣!”說罷,一抖袍袖,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碧櫻已經完全證實了內心的猜想。
張道陵還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因為自己修煉那種功法,就觸怒這個家夥,還如此的不留情麵。
張道陵走後,蕭笙確實急的臉色都變了,大聲的呼喚出碧落道:“碧落,趕快出來!否則為時已晚!月兒他們已經殺上來了!”
碧落出來,卻悠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此刻,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蕭笙一陣的憤懣,望著遠處灰白色的天際,狼嚎一樣大吼著,仿佛要吐盡胸中積攢多時的鬱氣。
碧落雖然是個靈魂,都不敢去看蕭笙的眼睛,因為蕭笙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此時,碧櫻在地上站了起來,朝著蕭笙走過來,卻不碧落那般恐懼,反而是鎮定異常,走到了蕭笙的麵前,先是將手按在了蕭笙的百會穴,運行經脈之中的真氣,卻發現無濟於事。
“師妹,你在做什麼?”碧落說道。
“借他點真氣用,我們剛才修煉的是同一種吐納方法,凝練起來的真氣也是同根同源的。”
幾經嚐試,還是無效,蕭笙就像是入了魔道一般,進而頭發也變成的血紅色,碧櫻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柔嫩的紅唇便印在了蕭笙的唇上。
那感覺實在是奇妙,蕭笙就覺得,仿佛一股甘泉,正在滋潤著幹燥皴裂的土地,原本已經失守的靈台漸漸的清明了起來。
待蕭笙的狂暴氣息散去,緊接著感覺到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真氣,在二人雙唇相接的地方湧來,直接灌滿了胸腔。
自己的體內同源的真氣,好像久別重逢一般,與這道來自於碧櫻的真氣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引導著歸於氣海。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失去了全部真氣的碧櫻,已經像泥一般癱軟在地。像是失去了知覺。
蕭笙卻像是要爆炸一般,兩股真氣在身體之中追逐打鬧,氣海雖然廣闊,但也像是漲滿了水的水壩,承受不住兩股真氣的衝撞。
蕭笙屏氣凝神,想要壓製住這股真氣,但是任憑他使用了全部的精力,卻絲毫沒有效果。就在堪堪爆體而亡的時候。氣海之中驟然平靜了下來。沒有一絲風吹草動,可見的,確實一團紫色的真氣,充盈了整個氣海,在緩緩的轉動。
這感覺舒服極了,在這個瞬間,蕭笙的感官變得分外靈敏。遠處氤氳的水汽,還有眼前碧櫻微弱的呼吸,他都能分毫不差的感知到。
就連不遠處神界的真氣,也都在躍躍欲試,仿佛蕭笙一聲令下,這些真氣就能迅速的動作起來。
“這便是修煉成的感覺麼?”蕭笙喃喃的自言自語。
旁邊漂浮著的碧落確是看傻了,這套功法,是他在張道陵的練功房中偷學的,匆忙之中也沒有仔細的觀看,隻是覺得妙不可言,這其實是兩儀之像的奧義,蕭笙屬陽,碧櫻屬陰,分別吐納凝練的真氣,陰陽分明,交織在一起的話,定是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蕭笙也不怠慢,隻是心念電轉,一道真氣便馴服的飄將過來,像是一隻大手一般,將碧櫻輕輕的托開,然後這道真氣竟爾化成了十餘股,朝著蕭笙四麵八方的地麵便狠狠的鑽了進去。
蕭笙目光一亮,嘴角輕輕的說了一個“破”。
平靜之中,空氣陡然躁動了起來。隻見原本平整如鏡的地麵,肉眼可見的扭曲了起來,形成了一條條的裂縫,在裏麵透射出一道道的金光。
一聲爆喝,蕭笙的身形衝天而起。已經是逃離了禁錮,在數十丈的空中淩空漂浮著。竟像是衣服得道高人的模樣,破敗的錦袍隨著微風飄舞著,但也顯得仙風道骨。
“碧落,你在此好生看管你師妹,我去救人!”話音還未落,人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