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是誰?”一個身影如風般的男子閃現眼前已經用短匕首抵住李泰的脖子。司徒瓔珞見狀忙說,“明晦,他不是壞人,放開他吧。”
明晦鬆手,目光直直盯著李泰,麵無表情道,“宮主有令,私闖羅刹鑒者死。司徒少主不能越矩。”
“他是我朋友,有什麼責任我擔著。你就別告訴我姐姐和宮主。我送他離開,好麼?”瓔珞懇切地望著明晦,嘟著嘴
,可憐兮兮的撒嬌,聲音出奇的溫柔,“從小到大,你都聽我的,你對我最好了,你再幫我一次,就一次嘛。他真的不是壞人。”
明晦的臉上還是沒有過多表情,隻是睫毛輕顫了一下,聲音依舊冰冷,“希望少主不食言。”然後就移形換影,轉瞬消失。
“呼,嚇死我了,真怕他手快了結了你的性命。”瓔珞當時看著明晦奇快的動作,心跳的特別快,她擔心李泰的安危,她怕這一世再也見不到他。
“你擔心我?”李泰走近瓔珞,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然打趣道,“要不,你也跟我走吧,這麼怕我死,不如做我娘子。我也稍稍吃虧一點,勉強娶了你這顆小豆芽。”
瓔珞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我要是小豆芽,你就是爛泥巴,誰要嫁給你才倒了八輩子黴。”
謊話說的多了,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誰又在乎呢?或許語言隻是包裹真心的外殼,無論是閑言惡語還是情急之下的肺腑之言,都夾雜著心底最深的情傳達了出去。偶爾經掠,隻現微瀾。但是若有慧眼者,可能早就發覺彼此的心靈相通。愛情就是這樣,旁人永遠無法透徹理解其中奧秘。這點點情起初總是不知所起,就一往而深。
李泰按照瓔珞的吩咐,推著她走過機關,瓔珞還是想問清楚他的來曆,“你到底叫什麼?”
“名字有那麼重要麼?”
“名字不重要,信任很重要。”
李泰的手指敲了下扶手,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身份,“我叫江漢庭。你呢?”
“司徒瓔珞。你來這裏做什麼的?”
江漢庭吐了口氣,繼續推著她往前走,
“來找人報仇。”
“段岩子?”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羅刹鑒裏最喜歡殺人取劍的就隻有這老頭了。他喜歡這世上所有的好兵器,而且必須要讓他占為己有。當然,沒有人會雙手奉上,任人宰割。一場屠戮難以避免。”
“貪心不足蛇吞象。”李泰討厭這些並未足矣掌控天下就貿然行事的風格。
“你們江家是不是也經曆了類似的事,你才鋌而走險的?”
“是。他屠我滿門,我也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武藝超群,但在這羅刹鑒可能反而是累贅,這裏機關槍密布,不是隻有一身武藝就能行得通的。我勸你,早日離開。”
“瓔珞姑娘心地善良,有情有義,在下佩服。”
“走吧,前麵就是我的住處,我幫你換裝易容。”
二人踏著晚霞走過無數機關,避過桃花陣到了摘星閣,“那裏有一套粗布麻衣,你拿過來換上。我去準備其他的東西。”
不一會兒,江漢庭穿好衣服。瓔珞讓他坐下,幫他貼上胡子,抹上易容粉。瞬時間,江漢庭仿佛老了二十歲,她把他的頭發解開,兩枚男子束發的黑色卡子吸引了她的視線。瓔珞看著鏡前的江漢庭半天說不出話,“怎麼了?瓔珞姑娘。”
“你是唐宮來的吧?你不是江漢庭,你不是武林中人。”
“姑娘說笑了,我怎麼會是宮裏來的?”瓔珞繼續給他梳頭,“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她成功地幫他打扮成蓬頭垢麵的粗礪大漢的模樣。他在瓔珞麵前做鬼臉,“你不是挺喜歡我的?”
瓔珞也不明白自己,她的心像被大石頭壓住,喘不過氣來。“你騙了我。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你走吧!”
李泰從夢中醒來,看到了胤若在他床前睡著了。瓔珞後來去尋他,在竹林裏恰巧幫助了胤若。她對他無言的善意,不明的愛,他都知道。
“這一切都不能逆轉,舉棋無悔。”她說的話,還是清晰地刻骨銘心。李泰清醒時從始至終不肯承認對瓔珞的感情,可是這一切仿佛是越壓抑越放大。最終幻化成洪水,將他淹沒。的確,他們都有各異的目標,誰也不能為了誰輕易放棄難得的機會。愛,誰也不敢輕易觸碰,那是一種毀滅信仰的東西,他們雖然接受不同的教育,但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從小被訓練漠視愛。成功的獲取王位,他一生都要在最高處俯視一切卑微可憐的愛。
為他的大愛犧牲的女人,是光榮的。
不夠聰明的女人,終是被他遺忘的。瓔珞是隻能出現在他的夢中,囈語中,那種見不得光的女人。他可以遊刃有餘地情感表演,卻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麵前表現出內心一絲絲的兒女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