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罷,胤若在城門前下了轎,一路經宮人引路走向偏殿,等待著和祖父李靖一起覲見皇上。路上經過一處亭台,一個容貌明豔,高髻金簪,華服霓裳的女子,氣魄逼人地指使站在水中的婢女捉蜻蜓。她纖細強勢地聲音充耳易聞,“誒,玲瓏,左邊,不對,梅蘭你往右,再往右!呀,那邊還有一隻,快!”婢女們忙的滿頭大汗,聽著那女子嘰嘰喳喳的亂指揮,兩隻蜻蜓紛紛從荷花上一躍而起,輕盈地飛走了。
胤若不禁一笑,心想這麼大的聲音,怎麼可能捉到蜻蜓。
那女子急得跳腳,“你們走開,我來!”
“公主,您金軀玉體,不可入水,饒了奴才們吧,讓皇上知道,我們會掉腦袋的。”她身旁的奴婢跪的跪,哭的哭。
“無趣的很!又用這一招對付我,是吧?沒門!不想現在就掉腦袋的,都給我閃開!礙到本公主捉蜻蜓的,我就用墨汁在你們美麗的小臉蛋上畫一個月的蜻蜓!”
見無人再攔,公主從亭台的欄杆上翻下,剛一落腳就踩到裙子,重心不穩,搖搖晃晃。跪在地上的奴婢一個都沒有在身邊饞扶,她此時又氣又惱,害怕一骨碌掉到水裏,這裏水比想象的要深,又淤泥遍布,掉下去肯定被皇宮裏的人笑死,“救命,快救我!”
胤若見情況不妙,快步進入亭台,一把抱起快要掉下池水的公主。她緊閉著雙眼驚嚇的樣子像鳥兒一樣縮在胤若的懷裏,胤若半挑地笑著注視著她,眼中戲謔又憐愛。如此刁蠻的樣子,讓他想起消失的婉楓。
“公主,下來吧……咳,你掐的我很痛。”胤若看著這年歲不大,卻嬌媚可人的姑娘,不忍再戲弄。
公主皺著如黛的眉,緩緩睜開眼睛,鬆開了她死死抓著的臂膀。眼前的男子眉宇浩朗,芝蘭玉樹,風度翩翩,遺世而立。
二人對視間,仿佛成為世上最美麗的風景。
胤若將公主放下,公主的臉上淺淺的粉紅。“玲瓏,梅蘭……”她轉過身,不好意思再回頭,一個勁叫著最熟悉的婢女想化解這份情竇初開的尷尬。
那公公趕過來,看是虛驚一場跪倒在公主身邊一個勁兒磕頭,道“參見公主殿下,宮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稟公主,衛國公之孫覲見皇上,恐怕時辰不早了,是不是先……”
胤若想到要事,也拱手行禮道,“公主萬安,臣李胤若先行一步,望公主見諒。”
公主驕傲稚氣道,“你要去見父皇?我也去。你隨我來吧!這個時辰,父皇應在偏殿。”
“有勞公主大駕。”
公主帶著胤若和一眾宮女到了偏殿,掌事公公通稟了皇上,“皇上有旨請公主,衛國公府李公子覲見。”
公主入殿,鳳儀典雅,意蘊大家,聲音溫婉道“父皇萬安。”
胤若心想剛才的瘋丫頭,現在這麼老實。他也行君臣跪拜之禮,清朗道,“臣衛國公府李氏胤若,叩謝吾皇再造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