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若一大早就梳洗打扮,脫下自己的中原服裝換上淡藍色的胡服,青絲萬縷挽到衣後梳成胡髻,細長手指輕蘸少許胭脂水粉,對著銅黃的鏡前,抹在如白碧般的臉頰上,眉宇間自是煙波流轉,姿色萬千。胤若描摹女子的韻味可謂是以假亂真,難分真假。
胤若趁著早霞升起,獨自牽上馬兒,踏上了去往天山羅刹鑒的路。他沒有打擾老人來之不易的一場夢,可能老人夢中嬌俏的女兒可以回來團聚,牛羊成群,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幸福感。
胤若輕輕將帳簾掀開,飛身上馬,帶著老人的希望,穿梭在茫茫大漠之中直奔天山山脈。沿途蒼狼不住的哀鳴之聲,偶爾經掠而過的雄鷹,和胤若一人一馬形成絕色風景,同時也印刻著胤若因一麵之緣,報他人之不平而改變的點滴。
“本願遠江湖,如今還是逃脫不了內心的執念。胤若,還是胤若。他注定要去江湖鬧個天下大亂。”
“左使徒說得對,曲陽雖是他的未婚妻,可他並不喜愛,即便是知道她死於非命,證據暗指杭家所為,他也不會輕舉妄動,****武林。可是這次不一樣。杭英被我們羅刹宮主捉來了,如果借計讓胤若錯殺杭英,就算我們宮主不逼他血洗武林,他也會被武林盟主追殺。他還不知道,其實他從小就是宮主暗中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現在長大了,是時候回來助宮主一統江湖了……”
“淒風,就你多嘴。不要揣測宮主的想法。牢住宮規,把那個老頭殺了,不要留活口。”
“是,左使徒。”
樓淒風掀開帳簾一刀斬殺了還在夢中的老漢。又將昨夜尚存的一點星火點燃帳簾,熊熊烈火將這本來美好的一切都燒的一幹二淨。茫茫大漠空留團圓遺夢,老人的女兒再也沒有家可以回。
胤若還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請君入甕的局,他的命運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還攪雜其他人無盡的權力與愛恨,他的命運從來不由自己。
很多年以後,他鬢發皆白,想到當時那怪異的妝扮和一腔熱血,也忍不住笑歎“原來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