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過譽了。”白嵐謙虛地笑道,“我明日便將那曲子拿給慕堂主,堂主可代為轉交庚坊主。至於這投票一事,就得勞煩堂主自行安排了。相信以護國堂的實力,應是不難做到。”
“輕歌代坊主謝過姑娘。”
“慕堂主不比多禮。暄竹乃是護國堂與拂曉合作之處,我拂曉理當盡一份心力。再者,慕堂主助我良多,白霜也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
“投桃報李?”慕輕歌疑道,“不知典出於何?”
聽慕輕歌如此一問,白嵐方想起玄麟大陸並無《詩經》一書,隻得道:“我故鄉有一首歌謠: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原本是男女之間互贈定情信物之意,後引申為‘投桃報李’一詞,以形容人情之間的禮尚往來。”
“受教了。”慕輕歌淡然一笑,心中十分愉悅。他總是能從白嵐這裏接觸到許多新穎的、從他處接觸不到的東西,令他耳目一新。當初,他接觸於子藍本就是衝著白嵐而去,自然不難猜到於子藍的那些經濟理論是出自白嵐之手,隻是未曾說破罷了。從第一次在沁秀鎮見到白嵐,她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往後雖極少有機會直接接觸,她卻總是令他感到驚喜不斷。他很難想象,一個年紀如此之輕且土生土長於鴻蒙的姑娘,如何能知道這麼多東西。他十分好奇,身為紅蓮聖女的她,到底身藏著怎樣的潛力與神秘。在他眼中,她就像個無法解開的迷,吸引著他的心神,令他忍不住想要去接觸、去探索。
白嵐回到住處後,將女子十二樂坊的《自由》憑著記憶譜寫了出來。這首曲子,她印象極深,皆因前世在大學之時,曾某晚會上見人演奏過。當時那種驚豔的、血脈沸騰的感覺,深深留在了她的腦海之中。事後她從網上下載,反反複複聽過許多遍,因此雖時隔多年,卻也還能重現於紙上。這首曲子所搭配的現代電子伴奏,在鴻蒙顯然是無法做到的,但卻可以通過鼓來彌補。她曾與邢冉瓊聊過其弟邢冉奇,也從眾人口中得知了他習鼓頗有天分。加之其年紀輕輕,性情浮躁張揚,演繹能力十足,在缺乏表演性的鴻蒙演奏體係中,若能加以應用或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日,當白嵐帶著譜子回到慕輕歌常在的房間時,庚清與金雅也正坐在其中。慕輕歌將排演之事交給了金雅主持,白嵐便將關於曲目的諸多注意事項和自己的構思講給了金雅聽。金雅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又常年習樂,領悟自是極快,白嵐與她溝通起來十分輕鬆。粗略看過白嵐的譜子,又聽完白嵐的說明,金雅不禁對白嵐佩服起來。
“妹妹若是從幼時堅持習樂,到如今定然是個了不得的樂者!”金雅感慨道。
“我不過一試,至於最終成效如何卻不知道了。”白嵐謙虛地笑了笑,轉而向庚清道,“服裝一事上,還需得坊主費些心思。”
“這統一著裝之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聞。”庚清笑道,“樂聲入耳竅通心靈,何必要去在意外觀衣著呢?”
“坊主此言差矣。”白嵐微笑著搖了搖頭,“五感皆為感,雖由不同竅入,終歸於魂靈。目視耳聞合而感知,自會相輔相成,又有不同。坊主以為,暄竹之中,論技藝較之同諧鶴鳴如何?”
“雖不至勝過他們,卻也不會差上多少。”
“不錯。若是公平競爭,自是可以憑此一較高下。但此時形式顯然於暄竹不利,若是單純想通過技藝征服眾人怕是難平眾口。因而便需要這些附加之事,以作補充。須知公演乃是麵對平民百姓。這些人大多少有機會接觸樂藝之事,並不如達官貴人般精通,技藝於他們而言毫無意義,可我們卻需要靠他們的青睞而獲得生機。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們自然應該將這熱鬧突顯出來才是。”
“白姑娘此言有理。庚兄不妨試上一試。”慕輕歌看出了庚清比較守舊,較難接受白嵐的說法,是以出言相勸道。
“也罷。既然慕兄如此說,那便按照姑娘所說的辦吧!”雖說庚清身為暄竹坊主,不便於在白嵐麵前稱呼慕輕歌為堂主,但他對他的決定還是無條件支持的。
一切議定後,白嵐放心地離開了暄竹。今日,她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