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思緒將她的琴聲也變得雜亂無章起來。剛剛行至院中的邢冉瓊聽到琴聲,不禁皺起了眉。
“究竟是何人在此處習琴,竟彈成如此模樣。若是教外人聽去,豈不是丟盡了暄竹的臉麵?”思及此處,邢冉瓊走上前去,叩響了房門。
聽到敲門聲,白嵐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她站起身,從琴案後走了出來,拉開了房門。
“你是?”看到邢冉瓊的第一眼,白嵐不禁在心中驚道:這女子好生眼熟,卻不知在何處見過。
“姑娘是新來的吧?”邢冉瓊見是個生麵孔,神色不由緩和了許多,“我與你一樣,是這坊中習樂之人。方才聽到姑娘的琴聲,忍不住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白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多年未曾習琴,技藝生疏得緊,讓您看笑話了。”
“姑娘莫要這樣說,樂藝之事,終歸是熟能生巧的事情,多練練就好了。”邢冉瓊道。
“姐姐說的是。”白嵐認同地點了點頭,將邢冉瓊讓進屋來,“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我姓邢,名冉瓊。你叫我瓊姐便好。”邢冉瓊在屋中坐下,微笑著道,“不知姑娘是何名姓?”
“我叫白霜。”
聽到白霜這名字,邢冉瓊恍然道:原來是她。
拂曉所派出的四人,她雖未見過,卻也從金氏姐妹的口中聽說過了。護國堂與拂曉接觸的人員名單中,邢冉瓊並不在其中。慕輕歌沒有給出明確的原因,引起了許多猜測。其中不乏對邢冉瓊能力和性格的評價,這令她不太高興。隻有慕輕歌自己知道,是因為邢冉瓊當年曾參與過刺殺白嵐的行動。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萬萬沒想到的是,二人還是在這等機緣巧合之下見了麵。
“瓊姐在此間習琴應有很多年了吧?”
“算是吧!”
“如此說來,技藝定然是十分精湛,日後還要請姐姐多多指點才是。”
聽到白嵐的話,邢冉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她十五歲同金溟來到此間後才開始習琴,坊中但凡她這個年紀的人縱使沒有通過聖考也無一不是技藝高她許多。難得遇到一個年紀相近的比自己還差,怎不令她欣喜?
“這你放心,隻要有我幫得到你的,定然會傾囊相授的。”
“多謝瓊姐。”
雖說覺得眼熟,白嵐卻無論如何無法想起曾在哪裏見過她。言談中,也並未得到什麼能幫助自己回想起來的線索,隻得作罷。直到廖升三人前來尋她,邢冉瓊方告辭離去。
“這姑娘是誰?”待白嵐送走邢冉瓊,魏允問道。
“是這坊裏習琴的學徒。”白嵐簡潔地答道。
“可是護國堂之人?”廖升又問。
“這坊中學徒眾多,她沒有表明身份,又不在初步接觸的人員行列,卻是不好判斷。”白嵐搖頭道,“不過,我們既是隱蔽於此,又有摸清護國堂底細的任務,倒是不必刻意劃清這界限。”
“這話是人就會明白,不必你來說教。我們都是月部主將之徒,精英中的精英,這樣的事難道還會不知道嗎?”魏允不悅道,“雖說吳大人乃是主持此事之人,可並沒有任命你為我們的隊長,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
“白霜並無說教的之意,請魏兄莫要誤會。”白嵐歉道。她早看出這魏允對自己並不友好,但她並未上心。人生在世,又豈能事事順意,人人皆喜?
“欸!霜妹也是提醒一下大家,原是好意。”廖升見狀,隻得出來打圓場,“我們四人此番共同來此執行任務,自當齊心協力、精誠合作才是,提什麼隊長不隊長的。”
“廖兄此言差矣。”魏允道,“正是為了齊心協力,才需要定下個領頭之人。大家所想所行各有不同,若是各行其道無異於一盤散沙,有何合作可言?”
“如何合作,自有吳大人安排,我們何必要操這份心?”廖升笑道。
“我們四人平日在此處,總不能事事回稟請示。若是遇到什麼突發事件,更是要臨機應變。若到時再你爭我辯,怕是會多生變數,倒不如事先定好的好。”
“這麼說來,也有些道理。”廖升點了點頭,“那魏兄以為,我們四人之中,何人主事為佳呢?”
“既然你問到我,也應知道我的意思。論戰力,我不比你們三人差;論任務完成率,我也不比你們低;而我師父陸琪向來享有“月部智囊”之名,我這個做弟子的也不會遜色到哪裏去吧?你們以為呢?”魏允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白嵐和曹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