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府中,身著寬鬆褐色長袍的於夜風正坐在一張躺椅上,靜靜翻看著手中的文書。一身湖藍長衫的水無笙恭謹地立在一旁,隨時準備著應答。
“黎叔果然深知我心。”於夜風放下手中的簡報,閉目靠在了角度舒適的椅背上,冷笑道,“魏青衍當真以為我熾焰教已經自顧不暇了。”
“魏青衍的確不足為懼,隻是那金溟……”
“若非這老東西死裏逃生,不足兩年則大事可成!”於夜風眯了眯眼,目中露出殺機,“此人必須盡早除掉,以絕後患。”
“是!”
“寅東營那邊情況如何了?”
“昨日最後一封線報傳來後便失去了聯係,整個流霜穀已經全麵封鎖了。”
“嗯。”於夜風閉目沉吟,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之感。或許是因為她在那裏吧!他心裏想到,卻並不覺得十分擔心。且莫說白嵐自身實力擺在那裏,單憑趙無觴和餘露兩個高手共同保護就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
傍晚,趙無觴帶著白嵐、邱崎二人離開了營區,以重勘現場之名進入了萬象林。
“你昨日所說的提前清理之處,可是這裏?”第二組全滅的地方,趙無觴開口向白嵐問道。
“是。當時因情況緊急,我怕現場慘狀影響軍心,特地命邱崎處理了一番。”白嵐鄭重地回答道,緊接著按照趙無觴的要求,將她初到此地時所見到的情形講述了一遍,邱崎又將自己的處理方式描述了一番。趙無觴便開始按照二人的說法,再次仔細勘察了起來。
其實真正有用的信息早已在上一次隨童靂一起勘察之時就收集好了。這不過是趙白二人提前商議好的表演,他們需要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將此次入林的目的隱藏起來。
“果然有跡可循!”趙無觴似有所得,麵露笑容。
“老師可是發現了什麼?”邱崎忙追問道。他並不知道兩人的計劃,故而真以為趙無觴察覺了什麼線索。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趙無觴沒有回答,隻帶著二人往營區方向行去。
白嵐心中忐忑起來,她知道,這是計劃最後的階段了。倘若他們到了營地,對方還沒出現,這次的引誘計劃就算失敗了。
整個過程中趙無觴留出了許多破綻,對方都沒有上鉤,隻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麼是對方一早識破了,根本沒有打算出現;要麼便是此人異常謹慎,想要多觀察。
邱崎的心情卻與白嵐截然相反,出來之前,他還擔心會遇到那人重新來襲。好在此次是同導師出來,倒是比野訓時安全了不少。正當他因為臨近營地而感到些許輕鬆之時,隱隱發現林中的薄霧濃密了起來。
“這麼快就入夜了?”邱崎吃驚地朝白嵐說道,卻發現身邊竟是空無一人,隊長和導師仿佛被霧氣吞噬了一般。
緊致的衣衫瞬間便被冷汗打濕,一種對危險的恐懼感漫上心頭,仿佛頭頂上正有一尊死神,舉著鐮刀冷笑中看著自己。邱崎急忙抽出腰中的防禦卷軸,以靈力激發開來,同時展開身法,全力向營區奔行而去。
莫非真是那人來了?邱岐心中顫抖著想到。
莫非真是那人來了?距離邱崎不遠的地方,盤膝坐在草葉之上的白嵐也正思考著這樣的問題。但她心中卻沒有邱崎那麼驚懼。按照趙無觴的計劃,此時正是收網的階段,料想大家應該已與來人鬥在一處了,因此她並不擔心。雖說不擔心,她卻沒有放鬆。隻見其雙目靜靜望著前方,目中焦距漸漸渙散開來,顯然是全身心進入了魂視狀態,潛心感應著將自己困住的這個迷幻型陣法。
此陣依據流霜穀獨特的地勢和氣候而為之,令人不自覺就入了陣而不自知,能達到這個程度,至少也是中階陣法,極有可能是高階之作。白嵐在心中緩緩分析到,依據發動的方式應該是預設固鎮,想必是趁我們勘查之時預先埋伏在此處的。她引導著靈力緩緩向上空浮去,漸漸在距離樹頂不遠的空中感應到了陣法的痕跡,專心推演起來。
“想不到,這女娃不僅靈武修為了得,連軍陣一道也已初窺門徑。”一旁伺機而動的元楚瑜輕聲一歎,“你這隊長可不簡單啊!”
“莫非你起了惜才之意?”趙無殤冰冷地笑道。
“我此次任務本就有招攬和屠戮兩重含義。若是能將此女收服過來,功勞必定不小。”
“你會作此想法,不過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她而已。我可以十成把握地告訴你,她是絕對不會歸順你瀾澤殿的。”
“我改主意了。”元楚瑜似乎並沒有聽進趙無殤的話,引導著靈力向麵前的兩根主陣基探了過去,“我想到一個更好的結局。”
聽到元楚瑜的話,趙無殤深深皺起了眉。他一直很討厭臨時改變計劃,可是這些女人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將這種惡心的感覺帶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