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勉強,又這樣恐嚇一番,分明就是想讓我沒得選擇。還擺出個任憑君願的高姿態。真虛偽!離去的路上,白嵐不禁腹誹道。
遙遙看到仍在茶館中等候的水無笙,白嵐臉上不由掛上了由衷的笑容。她正要朝那邊走去,卻見水無笙微微搖頭,心中似是明白了什麼,轉身徑直離去。水無笙仍舊不動聲色地坐在原地,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卻見一個衣著平凡之人朝著白嵐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白嵐也猜到了會有人跟蹤,故而並未與水無笙彙合,也沒有急著回於府,卻是朝著她這假身份所留的住址行去。
因顧及到白嵐身份的特殊性,於夜風為其假身份花了不少心思。其家人、師門皆是真實存在,所有關聯人物都與白嵐見過,並且互通了口徑。是以白喬氏一聽到白嵐叫門,便很自然的以一副慈母之態前去開門。
“娘。”見到溫婉慈和的喬玉芳,白嵐露出了驕陽一般清爽燦爛的笑容。
“回來啦?”喬玉芳像一般的母親一樣,目露慈愛地問道,“考得如何?”
“輸了。”白嵐撅了撅玲瓏嬌俏的小嘴,神色中猶有不甘。
“霜兒莫要氣餒,”喬玉芳微笑著撫了撫她的小腦袋,“隻要盡力便好了。”
白霜點了點頭,喬玉芳的安慰和鼓勵一時間竟觸動了她深藏心底的柔軟。她忍不住想:如果娘還在世,會不會也如現在這般?
進屋見過“嚴父”白鍾麟和“兄長”白展軒,白嵐便同喬玉芳一起走進廚房,幫其打理起晚餐的食材來。
喬玉芳本不想讓她動手,卻架不住白嵐的堅持。隻聽白嵐十分認真地對其說到:“霜兒常隨師父在外修習,極少有時間在家侍奉爹娘。此次因聖考回家小住,若是再不能為娘親分擔些家務事,霜兒心中難安。”
看著白嵐懂事的模樣,喬玉芳欣慰中竟有些抹淚。她不再勸阻白嵐,任其捧著裝滿青菜的小盆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自己便拾起灶旁掛著的圍裙,在腰上係好,切起肉來。
若是我那小女兒還活著,怕是也該如現在這般乖巧懂事了吧?喬玉芳一邊做著手中的活,一邊暗自想到。但她深知這隻能想想罷了,故去的女兒是她親眼看著丈夫埋下的,根本沒有再複生的可能。
見到母女倆的真情流露,被派來跟蹤查探之人自覺有了結果,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嫋嫋炊煙之中。
待到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過晚飯,於夜風派來了接白嵐回府之人。直到此時,白嵐才不禁一聲歎息地回到了現實。一開始她確實是帶著演戲的態度而來,但不知不覺間就入了戲。兩世父母雙亡的她太渴望這種家庭的溫暖了,哪怕明知白氏一家是因為收了於夜風的銀錢才如此待她,她依然甘願沉迷其中。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入戲,才輕鬆騙過了查探之人。
一回到於府,白嵐便立刻前往書房尋於夜風商議加入拂曉之事。而早已猜到的水無笙便來到於子藍房中,陪她說話解悶。
“此事你自己是個什麼想法?”於夜風聽了白嵐的陳述,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而是反問她道。
“我想去一試。”白嵐目光堅定地說到。
“為何?”
“一來,我若加入了拂曉,短期內便不必擔心被瀾澤殿找麻煩。況且,此去也不過是在預備營而已,規矩條例比正式成員自是鬆了不少。總好過瀾澤殿的不近人情。”白嵐念及自己曾編給於夜風聽的身世,故而這樣解釋到,其實她的目標可不僅僅是進入預備營,她的最終目的還是想進入其組織內部,借助其情報網查出暗殺自己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二來,我在考場中對決之時,發現自己的實戰經驗還差了許多。我需要更多的對手,而拂曉之中一定會有許多這樣的機會。”白嵐見於夜風仍沉默不語,便接著道,“三來,我在候考區時,聽人聊到了許多師父不曾告訴我的修煉之事,我想,在拂曉的課程中或可學到不少。”
“既然你已經想得如此仔細清楚,便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於夜風聽她說完,不置可否地說道。
“隻是,有一事,須得大哥幫我。”
“說。”
“改麵容易改魂難。我如今的魂息不過是二哥為我施術臨時改變,若是想長期以此身份混跡於其中難免會露出破綻。不知大哥可有辦法令我的魂息長期維持此等變化。”
“嗯。”於夜風簡單地應了一聲,轉而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白嵐點頭告退,並沒有追問他是否可以辦到。她知道,隻要能夠辦到,於夜風便會明確地告知她。若是沒說,應該還需要去調查準備一番。她知道今天晚上的談話,隻是個粗略的商議,憑她對於夜風的了解,一直沒有給出明確意見的他,一定會再次找自己細談。於是也不多言,安靜地回到了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