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劉冬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頭,聲音也弱了不少。
安如山和洪寧臉上卻隱隱變了顏色。結合起劉氏兄弟進來之前二人所談論之事,這對父女的身份竟立時變得鮮明起來。陸軒然藏著熾焰教一直四處找尋的聖女已不是個秘密。而從年紀來看,這父女二人亦是完全吻合!當無數巧合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大可能再是巧合!
劉夏的嘴角不易察覺地上揚起來。這樣的結果他早已料到。即便白嵐的幻形術練得再好,修為差距卻太過巨大,他怎可能感覺不到白嵐的存在?之所以沒有將她當場揪出來,不過是想將計就計而已。
畢竟,身處月部這麼多年,他對情報的敏銳和獲取來源都並不簡單。昨夜茶樓火災之事,雖說發生不久,但他也已略有所知,並有了推測。劉冬卻顯然是不知情的。
如此一來,李十五與邪教勾結的罪名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要知道,在瀾澤殿轄區的主城,能夠讓一個人在拂曉和瀾澤殿齊力搜尋下銷聲匿跡,絕不是單個個體能夠做到的,必然會是一個群體的力量。隻要李十五牽扯上了陸軒然,就等於牽扯上了他背後的邪教勢力。更莫說,他所教導的女童還極有可能是邪教聖女!
“你們下去吧!”
伴隨著安如山的發話,劉氏兄弟退出了房間。安如山的不置可否、洪寧的閉口不言以及劉夏的淡定從容讓劉冬心裏打起鼓來。他有些拿不準自己是否真的成功替李十五澄清了。
‘應該是成功了吧?’劉冬在心中想到,‘該說的都說了,總長也沒給師父定罪。’
他偷偷瞄了眼劉夏,暗自做好了受罰的心理準備。他認為,劉冬此時一定按捺著一肚子火氣,不過是不希望讓人看笑話才沒有發作。等一回到住處,隻剩兩人之時,保不準又得挨一頓胖揍。
誰知,劉夏竟笑著回過頭來,道,“如何?見到總長可還緊張?”
“啊?”劉夏茫然地抬起頭,訥訥地道,“還好。似是不如傳聞中那般駭人。”
“總長不過是要求嚴格一些,對下屬還是很好的。你不犯什麼大錯,是不會太過為難你的。”劉夏嗬嗬笑道,再次露出了那極附長輩特色的神情來,“待此事過後,我尋個合適時機為你在此地謀個好差使,你也好為日後發展做個積累。”
言及此處,兄弟二人已進了住處的院門。劉夏不動聲色地瞟了眼藏身不遠處的宋宇明。見對方點頭,方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道:“回房歇著吧!你身上還有傷,這幾日就不要亂跑了,好好待在屋裏養傷。”
“哦。”劉冬老實地應了聲,轉身朝房中走去,難以相信自己就這樣全須全尾地被放過了。
直至進屋關好門,才納悶地撓了撓頭,低聲呼喚起白嵐來。誰知,喚了幾聲,房中沒有絲毫反應,心道是她已回去複命了,便不再糾結,倒床睡了過去。
劉夏靜靜望著弟弟走入房中,身邊宋宇明湊了過來。
“如何?”劉夏麵無表情地道,之前溫和的笑意已被冰冷取代。
宋宇明忙答到:“屬下遵照大人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麵,果然見到一個孩子從他房中出來。屬下一路追蹤,卻並未見到李十五藏身之所。”
聽到這裏,劉夏微一皺眉:“她沒回去?”
“沒有,卻是往瀾澤殿去了。”宋宇明答。
“瀾澤殿?”劉夏咦了一聲。
他並不如劉冬一般相信白嵐是傳話而來。倘若對方真的是熾焰教前教法陸軒然,定然不可能在昨夜那麼大的動靜過後,還做出如此不智之舉。因而他斷定是女童擅自為之,不由對對方的目的感到有些不解。
‘難不成這娃娃擔心阿冬這邊出現變故,這才想要雙管齊下?’劉夏不由暗自猜測到,‘倒是難為她了。’
“屬下擔心生出變數,壞大人好事,是以趕在她進去之前將其抓了回來。”宋宇明接著道。
“你抓她時,可曾有人出手相助?”劉夏追問。
宋宇明驚詫地看向了劉夏,“的確有人出手,卻未能敵過屬下,落敗而逃。”旋即懊惱道,“屬下本想追上去,卻還是一時大意,失了那人行蹤。”
“無妨,隻要那孩子捉住了便好。”劉夏微微一笑,溫言道,“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