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灤亦是看見了此物,心中一陣劇顫。她忽然想起了臨行前一日師父與他們師兄弟三人的對話,隱隱對此事有了猜測。她不動聲色地走近洪洋身前,輕描淡寫地拿過靈文管,道,“此物交給我罷!我定要好好查上一查,給我師父一個交代。”
“也好。”洪洋點頭道,“若有何需要,隻管與我提出來,東南分殿定當全力配合。”
“多謝洪主祭。”汀灤微微一笑,將靈文管揣入袖袋之中,心中卻不禁憂道:‘師弟,難道真的是你?’
……
“先找個藥坊包紮一下吧,大叔!”聖手坊附近的一處小巷中,白嵐擔心地道。
“不必。蒼木的刀傷藥已是足夠。”李十五看了眼身旁的白嵐,囑咐道,“你回客棧去吧!那房間有你爹設下的固陣,應是安全之所。日後不必再來找我。”
“不行,我要留下來幫你。”白嵐堅定地道。
“此事你摻和不得。”李十五扶住白嵐的雙肩,鄭重地道,“你聽我的,回客棧去,好好保護自己。便算是幫我了。”
“大叔,”白嵐低頭蹙眉,“我知道,我修為不夠,或許會拖你後腿。但是,”她忽然抬起頭,直直看著李十五道,“你這樣進去未必能有勝算。聖手坊中的守備力量大多源於瀾澤殿派遣。倘若此事真的是瀾澤殿謀劃,就算進去,也必定是阻撓重重。一個不慎怕是命都得搭進去!何不讓我先去打探一下?我年紀小,不容易讓人心生戒備……”
“我說過,此事你摻和不得。”李十五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更何況,此事與你毫不相幹。我這幾日指點你,自問盡心盡力,足以完成你我的約定。你速速離去吧!”言罷轉身便要離去。
“大叔!”白嵐心中一急,伸手想要拉住李十五,卻拉了個空。正想追上去,卻見他忽然在巷口頓住了身形,忙湊上前來,探出頭去,正巧見到汀灤和洪洋從坊中走出的情景。
“那兩人是誰?”白嵐低聲問道。
“那男的是此地瀾澤殿的主祭,女的我卻未曾見過。”李十五答道,心中暗想:‘他怎麼會來這裏?即便是要取那孩子的性命,怎會需要他親自出馬?’
“這麼厲害的人物?不至於親自來取蒼木的性命吧?還特地派人將你引開?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些。”白嵐驚訝道,所想竟是與李十五不謀而合。
“難道我想錯了?”李十五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還不簡單,我去問問不就好了?”白嵐嘻嘻一笑,大搖大擺地朝著聖手坊走去,正巧與洪洋的馬車擦身而過。
車中,洪洋正與汀灤談論著今日之事,忽然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急忙叫停馬車,掀簾走下車去。
“怎麼了?”汀灤見洪洋望著聖手坊的方向,不由疑道,“可是又想到了什麼線索?”
“不是。”洪洋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搖了搖頭,“方才有那麼一瞬,我似是感覺到了漓神娘娘的氣息。”
“什麼?”汀灤驚道,“你確定?”
“那氣息十分微弱,又是一閃而過,我並不能十分確定。”洪洋重新回到了車上。
“漓神娘娘的氣息往往代表著漓神秘寶臨世。”汀灤微微一歎,有些遺憾地道,“這些年,與熾焰教的戰事耗費了太多漓神秘寶,所剩已是不多,派往冥海的尋寶隊也已很久沒有好消息傳來。若能尋到新的,自是首功一件。你們洪家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血脈,能夠感應到娘娘的氣息。秘寶的收集,還得多多仰仗你們呢!”
“談不上仰仗,原是分內之事。”洪洋謙道,“好在最近幾年於夜風一直閉關不出,想是動用神息秘術對他來說亦是不小的負擔。否則,以當時秘寶的消耗速度,怕是過不得多久便會耗個幹淨。一旦用罄,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錯。”汀灤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神息秘術,以神力為憑,尋常靈術都隻能成為它的餌食。真沒想到,滅世之災過去這麼多年,竟還會誕生這樣的人物。著實可怕!”
“世間之物,皆有生克。既是有這等人物存在,僅憑漓神秘寶怕是不夠。”洪洋蹙眉搖頭道,“哪****若出關,卷土重來,屆時可還能應付得了麼?”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罷?”汀灤無奈地笑道,“我相信,娘娘一定不會讓鴻蒙覆滅的!”
洪洋緩緩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方才的氣息還有一點令他十分在意:漓神秘寶雖有漓神氣息,卻隻是種死氣,冰冷、僵硬、如同一具屍體;而方才感覺到的氣息明明是一股活氣,溫暖、柔和、充滿了生命力。這讓他實在無法將其與之前遇到過的漓神秘寶聯係起來。他不禁猜想:‘難道這秘寶是一個大活人?’
然而,他並沒有告訴汀灤,因為這樣的事太過駭人聽聞,僅憑一股轉瞬而逝的氣息根本無法判定。
‘此事還是得盡快告知家主才行!’洪洋暗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