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漓神秘寶(新版)(1 / 2)

巳時三刻,一名身穿素白祭袍的女子出現在了聖手坊門前。這女子看上去約摸三十上下,削尖的臉頰、細長的眉眼、纖細的身形散發出一種淩厲的骨感之美。她下頜維揚,目不斜視,仿佛這坊中眾人都不在她眼中,唯有在見到坊主高昌仁時,才禮貌性地見了個禮。

聖手坊中常有瀾澤殿的祭司前來,坊中之人早已習慣,穿著祭袍的身影本不會讓他們產生什麼與平日不同的情緒。然而,今天來訪的女子,竟是由坊主親自接見,又由瀾澤殿歧蓮分殿主祭洪洋隨行,這一切便足以讓眾人生出許多猜想。

“那女子是什麼人?她身上那祭袍是什麼品級的?可從來沒見過啊!”

“瀾澤殿的祭袍有什麼品級,我是知道的。可這種素色的,卻從來沒聽說過,倒是與漓神廟侍女的服飾有幾分相似!”

“看那陣仗,怎可能是最低級的廟級侍女?定是個大人物!可這也未免太年輕了些。”

眾人的議論,汀灤並沒有聽進耳中。她心中所掛念的,唯有自己此行的使命而已。

“我今日前來,是奉師尊之命調查一件事。”甫一落座,汀灤便開門見山地道,“我聽說,有一名高階劍客時常出入你這聖手坊中,不知此人此時可在坊中?”

坊主高昌仁聞言,嗬嗬笑道:“聖手坊向來以治病扶傷為己任,自然常有習武之人出入,卻不知聖使所指何人?”

他已年近古稀,單從外表看卻不過四十出頭。雖說身具靈修之人本要比常人長壽一些,但這離譜的差距自是與藥物的調理脫不開幹係。汀灤本對此早有耳聞,但如今親眼目睹,仍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番。這世上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能永葆青春呢?

“坊主怎會不知我說的是誰?”汀灤唇角一勾,神色中卻看不出絲毫笑意,“此人並非來此求醫,卻是為了保護一名少年。聖手坊向來是個有規矩的地方,朝野中無人不知。敢這樣行事之人,隻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坊主難道想說毫不知情嗎?”

“這樣提起,老朽倒是有些印象。”高昌仁一捋長須,泰然笑道,“隻不過,這人從未做出什麼出格之事,我們也未曾限製過他的自由,更不曾派人監視他。聖使若是想問他的下落,請恕老朽無從答起。”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坊主。”汀灤淡淡地道,“他所守護的那位少年應是在你坊中學藝的學徒。我想與他見上一見。”

“這卻是不難。”高昌仁轉過頭,向著身後的一名壯年男子輕聲道,“你去穀長老院中,把蒼木帶過來。”

男子低聲稱是,轉身離去,再回來時卻已變了臉色。

“什麼?!不見了?!”汀灤謔地站起身,細長的柳眉緊緊鎖在了一起。她冷冷看著麵前的高昌仁,隱隱升起了怒意,“高坊主,你可知妨礙聖主祭大人的要事,會有何後果?”

聽完男子彙報,高昌仁麵色平靜地看了眼汀灤,轉而向一旁的洪洋笑道,“聖手坊素來與瀾澤殿休戚與共,你我也算是老交情了。隻是今日之事,我卻有些看不懂了。”

洪洋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當即安撫汀灤道,“聖使且莫著急,不如先聽聽坊主如何解釋。”

“解釋我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不如咱們一同去看看罷!”高昌仁站起身,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帶著二人往著南院行去。

南院是存放藥材和研製藥物之處,故而有著嚴密的防衛措施。無論是藥師還是學徒,想要進入其中,皆需要有相應憑證,且進入不同倉庫都是需要額外的附屬憑證。

由於製藥的特殊性,每個製藥的房間都必須保持整潔。然而此時,在這院中最角落的製藥間裏,竟是如同遭了賊一般淩亂不堪。各式藥材混雜糾纏,製藥器皿四處散落,甚至還隱隱透著血腥味。

“我們一起去西院看過病患之後,便遵照師父的吩咐來南院為那幾個重症患者煉製藥物。”此前跟隨老藥師一同巡視的學徒之一畢恭畢敬地向高昌仁陳述道,“我們去倉庫領了各自所需的藥材,便進了製藥間。蒼木師弟進的便是這間。”

汀灤緩步走近間內,目光在房中細細掃過。這裏的痕跡無一不彰顯著慌亂與恐懼的氣息。她仿佛看到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近乎絕望的掙紮——用盡所有力氣、所有手段隻為了能活下去。

忽然,她踩到了一根硬物,不由低頭看了過去。隻見一根石製短棒被一堆雜亂無章的藥材蓋著,其下的地麵上鋪著一大攤的鮮血。汀灤俯下身,將短棒撿了起來,本就鎖著的眉心愈發緊了,那上麵附著的殷紅血跡,仿佛化作了一根紅色長繩,在她的心髒上緊緊勒著。即使是一個普通學徒,也不難從那藥材堆下的血量看出對方傷得有多嚴重。

“周圍的守衛都巧合般地離去。”高昌仁身邊的壯年男子沉聲道,抬手將一件血跡斑斑的細管遞給了洪洋,“這是在窗邊撿到的。”

洪洋接過此物,神色不由凝重起來。那東西他再熟悉不過,分明是瀾澤殿的靈文管!

所謂靈文管,是以一種特殊竹木製成的細管,由特殊手法將融入信息的靈力流封入管中,解封後可達言傳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