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然並不知道她體內的穿越之魂，於是隻能將這一切歸於她那特殊的身份。
“這就是紅蓮的聖女麼？”陸軒然不禁仰天自問，腦中卻回想起齊霜臨死前的樣子來。當年逃亡時的一幕幕總是很容易從心中湧現出來，仿佛在不停地提醒著他，這孩子會為他帶來怎樣的危機。
“爹爹，我練完了。”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五歲的白嵐應聲出現在他身邊。
隻見她身著一套灰色的粗布短褂，單薄的黑發十分簡單地束在腦後，沒有半點花樣。布滿汗水的小臉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圓潤，仿佛一個剛剛洗過的蘋果，散發著誘人的紅光。她的眼睛並不大，與其他同齡人一樣帶著純淨的水光。然而，其中所透出的堅毅卻遠遠超出了這個年齡所能擁有的程度，令陸軒然不由自主地將其與記憶深處的一個影子重疊起來。
“這套功法你已練了兩年，可有何感覺？”陸軒然忽然發問道。
“感覺？”白嵐一怔，不由緩緩思考道，“身體好像輕便了許多，腳下也更加靈活了。不過……似是無甚攻擊之力。”
“你能有此感覺，便算是熟諳了這功法的要領。”陸軒然欣然點頭道，“這功法所修煉的是你的內力和身法，的確沒有什麼攻擊的招式。”
“那爹爹何時教我攻擊的招式？”白嵐追問道。
“我聽說，村中有幾個少年經常與你為難，這是為何？”陸軒然沒有直接回答她，卻是這樣問道。
“想來與村中叔嬸們待我有些關係。”白嵐無奈道，“我每每路過別家，叔叔嬸子們總是待我極好，誇我懂事乖巧，而那幾個頑皮的哥哥便要遭一番訓斥。如此會被他們懷恨在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說到這裏，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緊跟著解釋道，“但我想要學習攻擊的招式卻並非因為這個原因，我從未想過報複他們。”在她印象中，電視電影裏的那些武學宗師們，但凡聽到對方有好勇鬥狠之心，便不會願意將技藝傳授給他們。
聽完前半句時，陸軒然又一次感到了意外。他從未想過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夠將這些細節關聯起來，然而後半句卻讓他不禁皺起了眉來。
“為何不想報複他們？”陸軒然道，“莫非，他們欺負你是應該的？”
“那倒不是。”白嵐坦然笑道，“他們雖是與我為難，卻不曾真正傷到我，更沒想過害我性命。不過是發泄下心中不滿罷了。更何況，我修習爹爹傳我的功法，身形快得很，他們也奈何不得我的。”
“他們不曾真正傷到你，隻因傷不得你。”陸軒然並未被她的笑容感染，臉上神情卻愈發嚴肅起來，“他們一次奈何你不得，下一次便會再想別的辦法嚐試。如此嚐試多了，你能保證他們永遠傷不到你麼？”
白嵐被其陰沉的神情嚇得心中一緊，不由遲疑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嵐兒，”陸軒然蹲下身來，正正直視著她道，“你記住，那些對你心有歹念之人，隻會因為你的放縱而更加猖獗。即便是僅有傷你之心，也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否則，後患無窮！”
陸軒然的話，讓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人與邵宇並不是同一個人。但也更讓她意識到，自己所處的這個世道已不再是現代那樣的規則。從這點來說，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確還天真得如同一個幼童。
“嵐兒知道了。”沉默中，白嵐開口道，“爹爹何時教我攻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