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教,發源於駱迪國以西的無涯火海,被曆代駱迪君主奉為國教。
如今,它的信徒已不僅僅是駱迪國的人民,卻還有許多鄰國鴻蒙的民眾們。它的勢力占據了鴻蒙的半壁河山,甚至與鴻蒙原本的國教瀾澤殿劃分轄區,建立邊界,儼然將這一整片領土收入了自己囊中。而這片侵蝕地區中的城池萬澤,則成為了熾焰教新的核心據點。
萬澤西南有一座山峰,峰頂之上座落著一個漆黑岩石組成的祭壇。此時,現任教主於夜風便盤膝閉目坐在這祭壇之上。
此人皮膚白皙、容貌俊美,高挺的鼻梁和微陷的眼眶為其麵部輪廓平添了幾分立體之感。他的眉眼略為狹長,隱隱帶著幾分鳳目之形,深紫色的眼眸在那冷峻的神色下顯得異常深邃。其瞳底深處時而有紅光一閃而沒,帶著一股驚魂震魄的威勢,令人不敢直視。
他身著一件赤底金紋的寬袖長袍,暗紅色的長發由一根同樣款式的發帶束於腦後。那長袍之色極為純粹,其上以金色絲線極有層次地繡著烈火流紋,山風過時便有如一團真正的火焰在其身上熊熊燃燒,與那瞳仁中的紅光相互輝映,形成一股攝人的威壓,讓人忍不住生出狂熱的膜拜之意。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個如鏡麵般光滑矗立的紅色晶石,其上散發著高溫,將周圍丈許的空氣都灼燒得如同滾沸的開水,熱浪翻騰。
這是一塊火靈石,極品中的極品,其價值絕非普通金銀能夠衡量。其上靈力因為極致濃鬱而外放無度,任何人靠近都會受不了這暴烈的靈力而魂飛魄散,隻有於夜風是個例外。
他親自從無涯火海中將其取來,又親自打磨鐫刻成這形狀,不僅僅因為這世上除他以外再無其他人能夠辦到,更因為此物將要用來換取他內心深處的一個渴望。
“教主。”
一名約莫五十歲上下的老者出現在熱浪之外,朝著於夜風躬身行禮。
此人身穿黑色法袍,袍上用銀絲繡著許多星象。花白的頭發緊密有致地向後梳著,為那略有皺紋的麵容平添了幾分矍鑠。他的手上托著一個木盤,盤上立著許多貼著符紙的竹簽,粗略一數竟有數百之多。每隻簽上都纏著一根頭發。一條幹涸的血跡從簽頂一直連至簽尾,看上去像是被人滴上血後流下去的痕跡。
他叫黎圖,是熾焰教現任教法,熾焰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都準備好了?”於夜風冰冷的聲音傳來,與其身邊的熱浪格格不入。
“皆已安排妥當,教主隨時可以施法。”黎圖的語氣十分平緩,看向竹簽的眼中卻透著一絲陰鶩。
這裏的每一根竹簽都代表著一條性命,對應的是他們此次派出去的人手。雖說他並不是多麼珍惜這些生命,卻也希望這些代價換來的能物有所值。但據他了解到的實情來看,這樣的犧牲對熾焰教的大業來說並無裨益。
然而,他卻阻止不了、也不願阻止這一切。因為他知道,這件對於聖教毫無裨益的事情對於夜風來說卻是極端重要的大事,重要得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而當一切完成之時,所向無敵的於大教主便又多了一個弱點。這對他個人來說,終歸是一件好事。越是強大的人,便越需要更多的籌碼去掌控。雖然他已有了很多籌碼,但並不介意多這一個。
“你入陣吧!”
應著於夜風的話音,黎圖走進了祭壇附近的一處法陣中,盤膝坐下,凝神閉目。其體內靈脈中的靈力由慢及快地流轉起來,漸漸提升到了一觸即發的水平。
於夜風見其就緒,也專注地運轉起體內的靈力來。他按照記憶中的功法打出了一套指決,無數肉眼可見的亮光隨著指尖移動迸射而出,一閃間沒入了其身前的靈石之中。
靈石光滑的平麵隨著亮光的進入漸漸泛起了波紋,一副異界場景從中顯現出來。
那場景之中高樓林立、汽車飛馳,男子們短袖短發、清爽利落,而女子們的衣著發型則更是五花八門,與玄麟大陸之人全然不同。畫麵的正中是一座古舊的教堂,看起來已有不少年歲。歲月不僅僅令其腐舊,也為其增添了一抹說不出的韻味。然而,這種韻味,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
“選來選去,選了這麼個破爛地方,也不知若軒怎麼想的。”一位剛下車的中年婦人抬頭看到教堂的外觀,不由嫌惡地撇了撇嘴,“這讓親朋好友們看到可怎麼想!”
“媽,她向來是喜歡讓我們難堪的,你還不知道嗎?”婦人旁邊一名年輕女子接道。
“再怎麼說,這也是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吧?犯得著跟自己這樣過不去麼?”婦人聽到女子的話,越發覺得這地方怎麼看都不順眼。
“她從小不就那樣嗎?”年輕女子鄙夷地笑道,“明明什麼事都做不好,卻總搞得像我們一家人虧待她似地。她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收養了她。沒有您和爸,哪有今日的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