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幕 幕落黃昏之時(上)(3 / 3)

“嗯,不錯,還蠻好看的。”林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渾身不自然的陳宇燁,眼睛裏流露著讚許的目光。

“想不到陳宇燁穿著西裝還別有一番風味的。”斯雷也是笑著說。

“是啊,是啊,看到師弟穿著西裝我就想到了屠宰場裏快要上刀架的豬,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尤金插嘴說。

很快尤金就被安卡迪狠狠地捅了一下,疼的齜牙咧嘴。

大廳裏原本閃爍著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隻剩下了幾盞微弱的白熾燈光。躁動著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直勾勾地向著不大的舞台看去。

舞台很小隻能夠容納幾個人,而且隻有半人那麼高。因為那不是重點,這不是演唱會,而是舞會,它要讓所有的人一起在廳堂裏載歌載舞。

不同的燈光直射在了舞台上,開始了輪回的交換。在閃爍而又奪目變幻著的燈光中,一個人的身影突然出現了。

“先生們,女士們,我宣布舞會,正式開始了!”低沉的男音在廳堂裏響起,久久的縈繞在人們的耳邊。

所有的人都開始歡呼雀躍起來,殿外禮炮齊鳴,店內無數的香檳被開啟,白色的泡沫四下濺開,到處是人頭攢動。

“陳宇燁,來喝酒。”尤金向著陳宇燁高舉著酒杯,在喧鬧的人潮中,在雜亂勁爆的音樂聲中,各隊情侶互相摟著抱著翩翩起舞深情地跳著輕快地探戈。

他不得不聲嘶力竭地喊著,唯恐陳宇燁聽不見。

“你是喝Becherovka還是和龍舌酒?BOURBON也不錯,要不都來點?”尤金揚了揚手中的暗棕色瓶子,裏麵是色澤棕黃帶紅,清澈透亮的液體。蘇格蘭威士忌氣味焦香,它的製造過程一般是將大麥浸水,生成麥芽後,再加工磨碎,經澱粉酵素化後成為麥汁。聽起來就像是用大麥釀成的的酒,一定像大麥茶一樣的醇香可口。

陳宇燁連連擺手,他這輩子也隻能喝喝RIO什麼的飲料酒裝一裝深沉了,如果超過5度以上的他就會覺得頭暈,萬一做錯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他沒有勇氣去承擔,也沒有能力去承擔。不過他沒有想到就他這熊樣,別說借酒壯膽,給他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去做一些平日裏畏懼的事。

比如在老師的杯子裏撒上些粉筆灰讓他吃灰,把老師放在前麵才買的的可樂瓶狠狠地搖晃幾下,讓開瓶時噴湧而出的雪花浸濕他的衣衫。還有就是向著自己喜歡的女生大膽告白,這些事他平時都隻能在腦子裏想想,連說都不敢說,更何況現在。

萬一他把粉筆灰倒在肖澤木的咖啡裏,他一定會把一大盆的巴豆煮在自己的茶裏,然後微笑著強迫他喝下去;萬一他把格納校長放在講台前的可樂狠狠地搖晃讓他當場弄濕了西服的話,想必他會把他扔進遊泳池,用遊泳池裏的噴泉係統狠狠地衝刷他一天;萬一他向林安告白了,恐怕會被她一腳踹翻扔進學校的湖裏吧?

想到這裏陳宇燁不寒而栗,所以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他還是滴酒不沾的好。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身旁有人彬彬有禮地說道。

陳宇燁愣在那裏,這句話是在和自己說嗎?誰是小姐?雖然自己穿得妖豔一點但也不至於被誤認為女的吧?還是美麗的?

他詫異地轉過身去,他這才發現原來是邁斯洛,他穿著DOLCE&GABBANA,硬朗粗獷的線條、黑色與猩紅色相配,皮夾克外套,活脫脫一個意大利南部西西裏島男性形象,熱情、浪漫和性感。

他說話的對象也不是陳宇燁,因為他的寬大的手掌向著安卡迪伸去。他在邀請安卡迪作為他的舞伴。

喂喂喂,陳宇燁在心裏暗自叫苦,師兄你也不用現在出來當電燈泡吧?你難道沒有發現老大的眼睛已經向兩個探照燈一般鎖住你了嗎?他的眼睛裏充滿了幽怨,殺意和怒氣,就差沒有噴火了好麼?你還可以在這裏淡定地邀請他看上的女生跳舞?

安卡迪猶豫了一下,她沒有去看斯雷,她全然沒有在意斯雷的目光。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地抿嘴笑了笑,纖細的玉手緩緩地放在了邁斯洛的掌心。邁斯洛也報以微微一笑,他牽著安卡迪白皙的手,將她摟在懷中向著舞台的中央舞去。

陳宇燁感覺世界觀要崩潰了,師姐就算師兄腦子短路了師姐你也不用腦子發熱吧?你就不怕現在老大突然吃醋發狂掏出俄羅斯的薩姆16把整個艾諾芬館都給炸了嗎?那樣對你對大家都沒好處啊,衝動是魔鬼啊!

斯雷很有可能會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將邁斯洛摟著安卡迪的那隻手臂給撕裂下來,空氣中霎時彌漫著淡淡的血霧,那場麵太美,陳宇燁捂著眼睛不敢看。

可是斯雷卻沒有動靜,陳宇燁戰戰兢兢地瞥過臉來,他看見斯雷淡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動,仿佛滿不在乎一般。

陳宇燁霎時呆在那裏,老大,你現在應該吃醋了,應該衝上去狠狠地教訓一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想搶你女人的小子吧?而不是坐在這裏,一臉滿不在乎地——陪著林安高談闊論啊!陳宇燁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