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燒餅,好似過命的交情
魯智深走過數個山坡,林鬆掩映,走得不到半裏路程,卻見荒草荊棘中有座敗落的寺院。來到近處,隻見一麵舊朱紅牌額,書寫流金大字——瓦罐寺。寺院也如它的名字般破敗不堪,日久失修,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它的滄桑與不幸。
寺院裏麵有古佛,也有香爐,當然也有和尚。隻是這裏的和尚混的很慘,魯智深不忍多看一眼,幾名老和尚坐在一處,麵黃肌瘦,看樣子就知道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最佳表現。他們的確食不果腹,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基本的溫飽問題尚未解決,如何給驚人食量的魯智深尋吃喝?
魯智深不管那個,餓的心發慌的他根本對老和尚們說的“強人占了山寺”之類的話不屑。分明是老奸巨猾的老和尚們不給他飯吃的而杜撰出的理由。猛然間他聞到了一股飯香,更加堅定了他心中所想。
管他娘的!先吃飽再說。魯智深風卷殘雲的吃齋飯,幾名老和尚三日沒吃飯了,見魯智深吃了他們的粥,沒奈何,隻叫苦。一來他們沒有氣力與魯智深相爭,二來他們隻得在拳頭麵前低頭。
崔道成、丘小乙很好的詮釋了拳頭可以在市井橫行,同樣也可以在寺院滋生。
老和尚有氣無力地說:“我等端的三日沒飯吃。卻才去村裏抄化得這些粟米,胡亂熬些粥吃,你又吃我們的。”智深吃五七口,聽得了這話,便撇了不吃。
魯智深看了一眼麵黃肌瘦,餓的體無完膚的老和尚們,心中感慨萬千。是啊!他們還沒吃飯,他們比我更需要米粥,灑家若是奪了他們口糧,跟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魯智深想了想放下碗,竟尤他們去搶粥喝。
忽聞一陣歌聲,由遠及近。
老和尚告訴他此人便是“飛天夜叉”丘小乙。
丘小乙,道士,強占寺院的人士。
魯智深跟著丘小乙看到了驚訝的一幕。
三個人,和尚、道士、女人。如果是尼姑還有情可原,大家同是出家人在這裏開個座談會,探討一下修行佛法。然而那女人竟然是民間女子,看起來何等蹊蹺。搞笑的是梁山第一好漢竟然沒看出其中的玄機,反倒是上前先問了一句,“你們幹啥把寺院廢了?”
魯智深太小瞧崔道成和丘小乙的智商了,人家兩人能占好幾十號人的寺院靠的不僅僅是武力。此地離府衙甚遠,官府不管,這就是人家的智商。三言兩語把魯智深騙了回去。憤怒地魯智深回來盤問老和尚,他們卻說:“他們恰才見你有戒刀、禪杖,他們無器械,不敢與你相爭。你若不信時,再回去,看他和你怎地。師兄,你自尋思,他們吃酒吃肉,我們粥也沒的吃。”
“說的也是那麼回事兒。”外粗心細的魯智深不辨是非毫無主見在這裏當了一回馬大哈,估計是餓昏了頭。
魯智深再次回去,等待他不在是溫言的笑臉,而是猙獰的麵目和冰冷的尖刀。
事已至此,唯有動手。
饑餓狀態下的魯智深失去了往昔的威風,崔道成與丘小乙充其量也就三腳貓的功夫,可是魯智深無法抵抗,隻得逃跑,一直跑出二裏地。
逃跑是為了保存實力,而不是怕他們。
魯智深心裏想著,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想我當年三拳打死鎮關西、大鬧五台山、力挫桃花山何等威風,何等霸道,今日竟然被兩個鳥人欺辱,灑家焉能罷休。
魯智深雖然氣憤,還得麵對現實。現實是他現在很餓,餓幾乎拿不起禪杖,還有眼前一片猛惡林子,若是強人出沒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