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邊疆熱土上不息的生命吟唱——淺析《木壘河》的情色描寫(2 / 2)

接下來的描寫則對人物的心靈深處作了進一步刻畫:“魏嘯才閉著眼睛,嘴唇滑過麥秀的臉,有一種濕漉漉的感覺。他知道這是麥秀的眼淚……魏嘯才第一次發現麥秀流淚的時候就問過她,可麥秀神情黯淡地咬著嘴唇,眨動著長長的睫毛盯住他,最後歎息著別過頭去。他以為這是女人快樂欣喜時慣有的表現。正在他準備撫慰一下女人時,麥秀卻一把推開他,要他快走。態度堅決地讓他懷疑剛才發生過的事情是否真實。他猶疑著剛剛跨出屋子,關上屋門,身後就響起了麥秀野狼一樣的號哭。”交歡中的驚喜、亢奮、迷狂,而後流淚、推卻、號哭,糾集在心中的愛恨愧疚終於如岩漿迸發而出。作者著墨描寫的一係列神情動作生動刻畫出麥秀在縱情過程中急劇的心理變化,揭示了在這種生存環境下一個平常女人的內心世界。

而當弟弟魏嘯銘得知事情真相後,作者是這樣寫出他的第一反映的:“半夜,魏嘯銘走到屋門口,正要喊麥秀開門,卻清晰地聽到屋裏傳出男人粗重的鼾聲。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輕步走到窗下,凝神靜聽。一瞬間,他的耳朵像滾過雷聲一般一片轟響,他使勁地摳一下耳朵,緊緊地咬著牙,腮邊鼓起一棱棱的肌肉。他奔到屋門邊,抬腳就要踹門,卻又赫然停住。……這聲音讓魏嘯銘感到一股徹骨的涼氣從腳心湧起,心像是被猛地撕扯了一下,有種令人絕望的驚悸。他喘息著慢慢放下腳,盯著花格門上映著月色的白紙。一種鈍痛在體內漫溢開來,令他四肢麻木,頭昏目眩。半晌,魏嘯銘從肩上的褡褳裏掏出一包東西,放在窗台上。這是他從奇台專門為麥秀買的,是麥秀最愛吃的馬家芝麻糖。魏嘯銘神情茫然地走出院子,走在一片寂靜的街巷裏,有一種痛入肺腑的恍然若失。他承受的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最致命的打擊和羞辱。而實施這個打擊的男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哥哥。一種猝然而至無法抵擋的委屈和沉重的屈辱,猶如揮之不去的幽靈,在他的心頭飛來飛去,像兩隻利爪撕扯著他的心。魏嘯銘機械地挪動著腳步,終於心神俱疲地倒在東梁下的一條土溝裏,在慌亂、頹喪和絕望中度過了一夜。”大段的文字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人物愛恨交集的矛盾心理和痛徹心肺的淒苦、屈辱和無奈。

這些生動細膩的愛戀情色描寫,刻畫了人物心靈深處的苦苦掙紮,營造了愛與恨、恩與怨、情與仇、善與惡、美與醜的激烈衝突,強烈衝撞讀者思想情感,產生共鳴,引人思考。古老的木壘河在一代代人顫栗的陣痛中最終獲得新生。

打開《木壘河》,用心傾聽新疆這片熱土上不息的生命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