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旅者與城市(3)(3 / 3)

達尼埃爾·麥若科曾經對比與分析過高迪與達利,他寫道:“他們的名字預言了各自的一生,‘高迪’的意思是享受鑽研,而‘達利’的意思是被強烈的欲望和衝動所推動。”

曆史學家如此評價達利:“他的名氣主要歸結於他自我推銷的天分,更在於他富於奇想的特殊才能。”

而她作為一個藝術門外漢,想加上一句,達利還是個加泰羅尼亞的典型帥哥,深情無限,激情無限!

他能夠將沒有關聯的事物毫無邏輯地聯係在一起進行創作,甚至將夢境轉化成為現實。在他70年的藝術生涯中,他不斷地震撼著這個世界。

她徘徊在達利和加拉的小屋裏,一遍遍回憶起達利的自傳裏寫過的片段:

“一天晚上我突然感到疲乏,頭有點痛……我已經伸手去關燈了,可是突然看到了答案!我看到了一個流淌的鍾:它非常難看地掛在樹枝上。我強忍住變得劇烈的頭痛,俯向調色板,動手畫起來。2個小時後,到加拉快回來時,我這幅最著名的畫已經完成了。”

“‘你怎麼看,3年之後還會有人記得這幅畫嗎?’我問。”

“加拉回答:‘凡是看到它的人,都會永遠記住它!’”

幾天之後,這幅流淌的鍾的作品,被一個偶然到這裏來的美國人買走了,他給它取名為《難以消除的記憶》。畫麵背景是平靜的風景,有一隻柔軟的、正在融化的表。機械從來就是達利的敵人,至於鍾表,它們注定要消亡或者根本不存在。

若幹年後,這幅畫成為了達利最著名的作品,他說過的“瘋子”言論,再次於現實中得到證實:“任何偉大的發現都是無意中完成的!”

達利自然是聽過那些評論家的酸言酸語的,他的回應卻是如此平靜:“讓投機鑽營者用他們充滿嫉妒的誹謗去為我鋪設通往榮譽的道路吧。我不害怕流言蜚語,而當流言蜚語放到我麵前的盤子裏時,我就觀察它,認認真真地研究它,自然從中獲得不少益處。”

還有什麼理由不去轟轟烈烈做自己呢?他人笑也好,罵也好,我們都要有朝天的胡須和奪不走的自信。

6

多虧了達利,這一座寧靜安詳的巴塞羅那附近的小鎮也跟著舉世聞名。

達利深愛著這裏。他在自傳中寫過:“一回到加達凱斯,童年就湧現在我的眼前。中小學的7年、馬德裏的3年,還有巴黎的生活,突然全都落進濃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總是在地中海加達凱斯的一個有著雪白牆壁的鎮上度假。我一輩子都忠於加達凱斯,這種忠誠與年俱增,越來越強烈。毫不誇大地說,我記得這裏所有的岩畫、岸邊所有的曲折之處、加達凱斯的所有地層以及它燦爛的陽光。因為我日複一日地獨自漫遊其中,這些冰冷的岩石和閃光的地方,此地風景的本質和核心,乃是我永遠得不到滿足的愛情的主角和驚恐緊張的悲劇舞台。”

夏天一到,對達利來說,在加達凱斯的美學課就開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的海濱小鎮,也就是達利居住的地方再開車一個小時,就可抵達Port Bou。這裏也與一個曆史人物相關——瓦爾特·本雅明,法國著名的哲學家和作家。這個德國猶太人,有著“歐洲最後一名知識分子”的雅號。

為了逃避蓋世太保的追蹤,他跨越了比利牛斯山,一路逃到這裏,但最終還是被捕,他選擇了自殺。

曆史真有趣,同樣作為加泰羅尼亞製造、揚名全世界的藝術家,達利對高迪是極力推崇的,他還曾為高迪寫過一本書。

於是,站在達利家門口,她幻想著,若本雅明還活著,前去鄰村的達利家串門,他倆之間又會有怎樣的對話呢?

離開的時候,她坐在車上,想起達利寫過的一段話:“公路蜿蜒曲折,盤旋得越來越高,每次轉彎時都遠遠看見下麵的加達凱斯。到最後一次轉彎時它竟成了一個小白點。喜愛這座城市的行路人此時一定會回過頭來,向它投去告別的一瞥,似乎表示還會回來。”

她回過頭,黃昏的陽光溫柔地撫過臉龐。

每個城區都有自己的性格

9年前,有一個22歲的男孩,從寒冷的加拿大來到巴塞羅那,在商學院讀MBA。畢業那一年,他問自己:“所以,接下來要回家嗎?”

踏上飛機的一刻,他依然是猶豫的。當飛機在跑道上加速,一飛衝天時,他瞥向窗外,看見那一片熟悉的藍天大海,他發現自己早已經愛上了巴塞羅那。